“蓝钰他本是怜惜将士,才逐渐对朝廷生了怨言。这怨言越积越重,他认为朝廷偃武修文是卸磨杀驴,他认为左柱国本来应该能得爵位,是朝廷偏心。”

    “后来又被突力王的人写信收买,他认为突力重武,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杨思乡问:“蓝钰第一次命你接触突力是什么时候?”

    吴忠义愣了一下:“去年冬天,下第一场大雪的时候,粮草没及时到,士兵都喝稀粥充饥,一碗粥里没有几粒米,冻饿死了不少人。”

    不管通敌是真是假,冻饿死人这种事情总不会是假的吧。秦正愣了:“朝廷从未接过榆林需要粮草的奏折。”

    “那时候他已经不相信朝廷了。”

    杨思乡说:“地方总督都会为边疆筹集粮草。”

    “那粮食还不是从百姓手里来的,他不忍加强百姓的负担?”

    杨思乡冷笑:“那他就忍心叛国?前言不搭后语,乱说一气。”

    秦正说:“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见见蓝钰。”

    蓝钰,从正三品的武官,经历了战争、战败、被俘、被押解、被关押、被审讯……

    其中多少煎熬,事非经过不知各种艰辛。

    他瘦得厉害,胡须花白,看起来很是苍老。带着重重的铁镣铐,穿着囚服,蓬头垢面,哪里还有昔日三百骑兵奇袭突力的骁勇。

    进大堂跪下:“拜见各位大人。”

    秦正不忍看:“帝后大婚前,当时还是太傅的皇后娘娘就明确吩咐本官,你是决策失误,罪不至死。”

    蓝钰木然说:“罪人谢娘娘大恩。”显然,他并不在意自己生死。

    “娘娘忧心边关,恨不能亲往,命本官向你了解一些事情。”

    蓝钰这才有了些神采:“大人请问,罪人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