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钱明月这才想起来,放她出宫的时候,小皇帝似乎拿着朱砂笔呢!

    戏弄她!怎么能这么戏弄她!他难道会这样戏弄臣子吗?

    说到底对他来说,自己不是值得敬重的臣子,只是一个很讨厌的女人罢了。

    她也不想去惹人嫌啊,可是,眼下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钱明月含泪将脸上干掉的朱砂搓掉,搓得脸都红了。徒步大半晌往府里走,累得精疲力竭,心中的委屈与愤懑反倒更多了。

    府门前,恰巧看到一出好戏。

    两个衣着朴素,体态蹒跚的老妇人,蹲在正门旁边的狮子前凄凄惨惨地哭呢。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都是权贵,传出去让人笑话。

    钱明月皱眉:“好端端的,怎么在府门哭!”钱家的谁得罪了百姓吗?让人家找到成国公府来了?徐家对付她家?

    门房小厮跑出来,说:“二姑娘,您是不知道,这两位是,是大老爷岳家的亲戚。”

    那两个妇人停住哭声,斜眼瞅着钱明月。

    果然心思不正!钱明月说:“你确定?大伯母出身金陵江氏书香世家,一家子可没有白身。”

    那两个老妇上前:“哎呦,这位就是钱家二姑娘吧,果真是天仙似的人物,真不愧是要做娘娘的人。”

    钱明月冷脸后退几步:“何故在府门哭泣?”

    一个年轻点儿的妇人说:“我们是你们府上的亲戚,要去你们府上,这两个看门狗不让走正门,非让我们走侧门。外甥女,你可得管管你家的下人,这样传出去——”

    钱明月板着脸:“成国公府的事情就不劳两位费心了。你们可知道成国公府的大门只在迎接贵客的时候开?”

    “我们可是你大伯娘的娘家人——”

    钱明月打断她们的话:“所谓贵客,至少是王公,或者是天使。”天使,天子的使者,传旨官。

    贵与贱,可不是你们自己认为的那样。什么东西,也想走成国公府的大门。连基本的礼仪规矩都不懂,怎么可能是大伯母娘家的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