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昂奇坐得直挺,姿态惬意,轻松交扣的十指靠在下腹,彷佛这台座驾正是原定前来接机的自家车辆。同时,他也感觉得到潜伏在尼基身上的肃杀气息,虽然对方好似被一旁飞掠的景sE分神,实际却是藉由车窗倒影紧盯哈里斯的一举一动,而要是司机胆敢行动,尼基完全有能力使用前座的安全带勒Si他。

    将近四十多分钟的车程,车内没有响起半句交谈。当他们驶上桥梁横跨哈德逊河时,b昂奇想起凯萨琳的班机此刻应该已经降落。他当初的坚持是对的,一起行动对他俩而言并不安全。

    车流在进入曼哈顿时一度阻塞,直到他们转往上西城行经林肯中心後,路况才顺畅了些。无须遥望,b昂奇也知道此行的终点在哪里,西蒙切利喜欢经典、别致,又富有文化底蕴的地方,而要说这区最气派却又不会过於抢眼流俗的酒店,非卢塞恩酒店莫属。

    果不其然,车子停在201号的砖红sE拱形遮雨棚前,标志X的浮雕圆柱耸立在金sE大门两侧。卢塞恩酒店仍是附近几个街区里最高的建筑,总共十二层楼,据说卢塞恩酒店在此处刚落成时,只要登上它的楼顶向西方眺望,就能轻松越过纽泽西的北柏根台地,看见另一端的哈肯萨克河。

    哈里斯与尼基同时下车,前者为b昂奇打开车门,後者则是首先将行李拿到手里。b昂奇不疾不徐地离开车内,姿势笔挺得站在人行道上,他未曾造访卢塞恩,却从父亲口中听过不少,而那都是发生在他出生以前的事。

    「恐怕我只能送您到这儿了,阁下,我还得赶着去处理西蒙切利先生交办的其他事项。」

    紧接着,哈里斯举手招来酒店门房,一名衣着讲究的男子立刻轻快向前,哈里斯吩咐道:「请带b昂奇阁下前往尼斯马汀餐厅,西蒙切利先生招待。」

    门房隐而不显得收下哈里斯手中的小费,然後向b昂奇做了个「请」的动作。这名军师的分寸拿捏得当,在处处为之着想的表象下,同时清楚表达接送b昂奇一事,并不b其他任务重要多少。

    「很遗憾我必须先行告退,希望这对您而言也是趟愉快的旅程,阁下。」哈里斯再次欠身,最後回到车里扬长而去。

    此时,提着行李的尼基来到身旁,向着那台黑sE房车的方向啐了声:「混帐。」

    「确实。」

    语毕,b昂奇示意门房带路,於是对方领着两人进入酒店大厅,接着右转穿越通往餐厅的雾玻璃门。在尼基进门前,门房善意提醒酒店提供行李寄放的服务,尼基只好在将手中行李交出去的同时,从西装外套内袋掏出几张钞票放到对方手中。

    餐厅内座无虚席,处处可见穿着讲究、轻声交谈的人,他们经济无虞、生活惬意,唯一的烦恼是过多无从打发的时间。

    西蒙切利独自坐在餐厅尽头,两人座的方桌尚有一席空位,他姿态从容得背对着众人,毫无灰丝参杂其中的白发经过妥善梳理,他穿着黑底白直条纹的西装,让一贯的优雅气息增添更为活泼的时髦感。

    b昂奇径直向前,再自然不过得坐进西蒙切利早就为他预留好的位置。

    「欢迎回家,b昂奇阁下。」

    一待b昂奇在对面安顿好,西蒙切利便向他投以微笑,彷佛两人确实事先约定好要见面那般。

    「您欢迎我的方式真是出乎意料,西蒙切利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