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郁眼角有点抽。

    他承认从单纯的美学角度来论,这是一幅还算不错的风景。但老实‌说目前的他只想听“穿上衣服”的左万好好跟他讲清楚当下的情况:“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睡着了,我把你抱进来,就这样。”

    “同一张床?”

    “对。”

    “……”

    这个人的坦诚让丛郁一时失语,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同一张床并不是问题的根源,他在认识左万的第一个星期就和对方同床共枕过。

    问题是,这个人,为什么要顺手把他也扒光了抱着他裸睡?

    他深觉就着这个问题纠缠下去只会得到更多的自己不想听到的回应,没再说话,从另一头的床头柜取了手表便表情平静地穿衣,步履匆匆进了洗漱间。

    纠结这种事情还不如‌纠结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他们因为逃出了Y市的工厂而被何融天四处通缉,起初劣势还并不明显,然而在他们连续路过了几个城市都被搜寻队前脚后脚地跟踪之后,整支队伍都有些泄了气。

    唯有丛郁反倒更冷静了。

    何融天追踪他们越紧、越急迫,他就越是知道何融天定然和政府有着不该有的交易或是关联。

    况且那工厂中如果‌真如‌原剧情所说只是科研病毒样本,他究竟为何要紧张至此?

    要么是剧本在他杀青之‌后有了巨大的反转,要么就是他对于自己拿在手中的剧本产生了误解。

    从前发展的那么多剧情,一桩桩一件件即使在一开始偏离了轨道,在最终也还是都绕回了原点——或许这些偏离又绕回的剧情根本就是世界给他的障眼法。

    他搂着怀里的小妹妹,神思却已不知飘去了哪里。习惯于生活和规定压迫的他猛然间有了新的生活目标,就好像小时候那些壮志凌云的报复理想又冲破了压抑的保护圈,在他心‌里生出了幼小的嫩芽。

    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