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夕吐了吐舌头,抬手将那枚崭新的铜钱亮给他看:“我抢到铜钱啦!从今日起,我就是全天下最最有福分的人啦!”

    耳边喧闹不已,她只能将娇嫩的嗓音生生拔高,喊得吃劲又欢愉。

    为了一枚铜钱至于么?

    男人心中长长叹了一声,天晓得方才她松开他的手时,他心里有多紧张!若是真找不到他的小姑娘,他怕是能将整个商州城屠杀殆尽。

    见她玩得开心,男人冷冽的眸光才少了一些锋芒,伸手将她纤细的腰肢揽过来紧紧箍着,低头在她耳边道:“不许瞎跑,听到没有?”

    小姑娘点头如捣蒜,愉快地搂着他胳膊,甜笑似蜜糖:“好,我不跑,我这一辈子都跑不出你的手掌心。”

    这话说完,眼前倏忽一亮:“云横,糖葫芦!”

    她才打算过去,又愣了愣想到刚答应某人不到处乱跑的,怯怯回头撞上他沉冷的脸色,这才笑嘻嘻地拉着云横的胳膊往卖糖葫芦的地方去。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戚然大概这辈子都不曾想过这样的画面。

    威武如猛虎、狠厉如豺狼的主子竟被一个娇娇瘦瘦的姑娘拉着去买糖葫芦吃。

    夫人真抠,买糖葫芦只买了一根,自己先咬一口,再给主子咬一口,偏偏主子太过高大,夫人要举得高高的主子才能吃到。

    主子真坏,就这么让夫人举着,却一眼也不瞧那糖葫芦,都盯着夫人看了。

    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脸就红了,不晓得是一旁的锦鲤花灯映红的,还是害羞的。

    沈晚夕只是看到云横的微妙的眼神,突然想起第一次醉酒时亲他的画面,那时候云横骗她说亲吻就跟吃糖葫芦一样,要舔一舔,咬一咬,她傻乎乎地信了。

    以至于现在看到糖葫芦,都觉得怪怪的。

    吃完糖葫芦,两人又拉着手一起去看花灯,看街上的杂技表演,不知走了多久下来,都还没看完这商州上元盛景的十分之一。

    亥时一到,尚阳门箫鼓齐放,宛若万马奔腾之声,整个商州城宛若白绢落入染缸,提起来时已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千色争辉,煊赫异常!

    顷刻间,城中的千佛寺,城东的重阳楼,城西的盘龙塔,城南的南山寺,城北的燕归楼在同一时间响炮齐鸣,千支烟火宛如千条金蛇同时窜上头顶的长空,霎时间炸开满天星雨,绚烂了整个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