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萧琰转过身来,席地而坐,伸出的手粗糙、满是厚茧,指甲里有污垢,与食盒中、泛着骨质光泽的象牙箸,形成了鲜明对比。

    “琰公子,昨日还说,今朝有酒今朝醉,老夫还提醒你,连饭菜都不够,哪来的酒?”中年男子并不比萧琰好多少,面黄饥瘦得厉害。

    “今日忽然就有了美味佳肴,多好。”

    萧琰向屋子里招呼道“吃饭啦。”

    很快,走出两个年轻男子,一样的面黄饥瘦,却有着沉稳坚定的眼神。

    四人席地而坐,分吃食盒里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连碗盘都不用洗了。

    “咦?刚才内侍官说,晚食有加菜,没比中午的多呀。”中年男子打量着食盒。

    萧琰敲了敲食盒底部,抽出一个极扁的暗格,里面放着一本奏章,拿起奏章把玩,视线从三人身上扫过“你们说,我看不看?”

    “看。”三人异口同声,“既然能送来,当然要看。”

    萧琰趁着晚霞迅速看完,这里没有蜡烛,天黑了就只能睡觉,继续说“参安王的奏章。”

    “参他什么?”

    “监国当得碌碌无为,毫无建树,”萧琰干裂的嘴唇,渗着缕缕血线,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真是应了那句话,谁做监国,谁进油锅。”

    “琰公子看得如此透彻,想来以后可以与了尘一起参禅。”一位年轻男子打趣。

    “时候不早了,琰公子有何想法,趁现在赶紧写好,”另一位年轻男子催促着,“趁天黑前进屋躺好,免得再把门撞了。”

    “行,”萧琰爬了一次没成,被身旁的人拽起来,“老啦,老啦。”

    “你这是受伤好吗?”年轻男子无奈地摇头,琰公子的亲娘,对,亲生的娘,下手比皂吏还狠,幸亏自家娘不是这样的,太可怕了。

    萧琰惨淡一笑“今日娘亲没来,又逃过一劫。这就是你们说的,爹不疼娘不爱吧?”

    “赶紧的,把差事交了,说不定哪天就出去了。”年轻男子继续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