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寺的山门外,福德下了马车,与了尘相对一揖,亲眼见证山门封闭,才又上了马车回大诚宫复命。同时也非常清楚,等护国寺的山门再开时,永安城乃至大诚宫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了尘进入寺内,换成日常僧袍,顺着山势,上了最高处的藏经阁,登高远眺,望着马车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望着群山翠绿,飞鸟入林,嘴角微微上扬。

    回忆起半个月前,被韩王强行召集在漕运码头上船的事情,第一次见到韩王殿下集阴郁愤怒又不甘的眼神。

    就连他也没想到,视大邺为家的钟云疏,会扔下成了光棍的韩王殿下和运药大船,往绥城去了。

    这种情形实属罕见,当晚,了尘受韩王邀请在船头夜饮,他饮茶,韩王饮酒。

    韩王愤愤不平“老夫苦口婆心地对他说,再过十日就好,不曾想,他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那丫头已经带走了老夫所有的精锐,能出什么事?”

    “你说是不是?!”

    了尘当时笑而不语,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把耿直愤怒的韩王气了个仰倒。

    韩王连侍卫长都让人带走了,忽然有些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自觉,气不过就不气了,继续饮酒,絮絮叨叨地念“老夫也心疼丫头啊,她多好啊,可是心疼也该有个限度!”

    “男子汉大丈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哪能为了女子就卸下重任,不管不顾地跟过去的?是不是?”

    “了尘,你倒是说话啊!换成是你,肯定不是对吧?!”

    了尘轻啜了一口茶,茶香弥漫口鼻,慢条斯理地回答“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啊?”韩王一怔。

    “殿下,想听真话?”了尘放下茶盏。

    “当然!”韩王很认真。

    了尘合掌一揖“殿下,如果换成是贫僧,如果有一心要守护的人事物,别说舍弃运药大船,就算是舍弃这一身袈裟又如何?”

    韩王嘴里的酒水喷了出来“了尘啊,了尘啊……这是出家人该说的话啊?”

    “不对,你也这么看重那丫头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