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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哪里了?”

    季青回头见是季洲华,面上神色如常,心中暗暗庆幸幸好回来的路上就洗了手,应该没什么味道,“去后山转了转。”

    季洲华皱皱眉,“你这个月已经第二次去后山了,什么事?”

    季青加上今天统共去过三次后山,季洲华就撞见了两次,“晚上坐在院子里有些闷,出去走走。”

    季洲华身上穿着淡青色的寝衣,上衫大敞着,隐隐能看见白白的肚皮,季青没等季洲华问第二句,揽过季洲华肩膀,揽着人朝屋里走“华哥儿,回去休息,正好我也困了。”

    见季洲华没有再问,季青心中长舒一口气,面不改色,步履稳定,一切如常。而这一切是他修炼了十年才达到的境界,小时候,一句话刚出口,甚至还没有开始辩解,季洲华就能识破他是在说谎。长大点,辩解两句,季洲华又能发现。今年他已经说谎成功四次,每一次都值得铭记。

    季洲华白日里修炼受了伤,晚上不选择打坐,而是真正地睡觉养神。直到现在,两个人还睡在一起,季青像此前一样,捏着季洲华的手腕,给他运行周天。

    如果不是从小就在一起,以季洲华如今的洁癖和在外不近人情的高冷难搞姿态,谁能想得到,他到现在还不能够一个人睡觉。季洲华不喜欢不干净,不整齐的东西,不喜欢长得丑的东西和人,也不喜欢懦弱的人……一大堆的讲究,季青想想自己,他好像没什么要求。

    翌日,天色入暮,季氏的暮钟被敲响,季洲华看向季青,季青熟稔地走到外间吩咐宝清,“宝清,少君要入洞府修炼,一概杂事由你代行。”

    宝清笑着点点头,“青少爷一道是为少君调息吗?”

    季青点点头,宝清看看季青,还是没忍住嘱咐道:“青少爷,昨日少君这边的事情夫人知道了,今天可千万不能纵着少君胡来,万一有了差错,夫人……”

    季青当然知道,而且还知道随着自己成为副子,夫人讨厌他,觉得他哄着季洲华,不知好歹,没有分寸。但是,一句但是,人在屋檐下。

    “我省得的,宝清。”

    季洲华的洞府里有一盆栀子,他一向喜欢放四时应季的香香花朵在洞府里。季洲华盘腿坐在洞府中央,许是知道这样很是冒险,有些紧张,半天静不下心,季青将灵气疏导着传向季洲华。

    等待季洲华进入状态之后,季青拿出报时玉,盘腿坐在一边,也开始运行周天,压实灵力。等到怀中的玉石发热,季青在瞬间睁眼醒来,摆在一旁的那盆栀子已经又开了两茬花,季青折了一枝花放在季洲华面前,细细地看着季洲华的状态。

    半天后,季青听见季洲华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面庞憋得通红,一旁的栀子花枝也因为受季洲华灵气的影响,渐渐变长。

    季青将体内灵气环绕在身周,二人朝夕相处,对彼此的气息熟悉,不会再无意识地时候进行攻击。季青将季洲华整个端起,小心翼翼地朝寒潭去,刚出洞府,季洲华袖口里伸出一根藤蔓啪得抽在季青面上,疼得季青眼前一黑,但仍旧走得稳稳的,运行周天的时候决不能被外力打断。直到将季洲华放进寒潭,看着季洲华额上的青筋平息,季青才喘了口气,也顾不上脸上的血痕,站在岸边,将之前积聚的凝实的水土灵气朝季洲华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