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楚丫头还真会捡,自己的青红酒和变异坛紫菜可是世界上独一份,有钱也没处买。一想起那晚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儿搁,丁文扬了手就答应。

    “昨晚听老章的电话,那个买鳗苗的人在这一两天会来桑家坞,这岭南人做生意真地兢业呀。”虞翠花跟在丁文后面到了其他的温棚中,边走边说了这事。

    “那敢情好!最好他们能多买点,免得来年秋季养到成鳗时,这点儿的地方养殖密度超标太多了。”

    这样的行内话,虞翠花自然能懂。不象草鱼、鲢鱼、鳙鱼它们的食性和生活水层各不相同,可以混养,养殖密度大些无妨。而花鳗鲵属于凶猛肉食性鱼类,在养殖空间或食物不足时,可能导致相互残杀,在自然界算优胜劣汰,但对养殖业来说是没必要的经济损失。

    怎么办?只能通过多换水或通过水的流动,以保持水中的氧气;饲料尽量做到“水饱”。

    “虞姨,您还是劝下小玉,桑家鱼庄明年还得在省城开起来,她最好呆在省城,女孩子家一个人到外面闯,挺难的。”丁文戴着毛线帽,说这番话有那么点老气横秋,好似历尽沧桑的老头,虞翠花好气又好笑。

    “不看,到会客室去!”

    说走就走,看着丁文懒散的背影,虞翠花终于啐了一声,“臭小子,占了便宜还卖乖。”

    原来小玉打电话来的时候,楚叔在一旁特地交代,叫丁文正月再到小湾畲寨作客,只是称呼让虞翠花吓了一跳,这下全寨的人都知道,该如何是好?

    天上仍积压着铅云,偶尔飘落的雪花,一下被风吹得无影无踪。桑家坞的积雪不如山里厚,东一撮西一片堆在海风吹不到的角落。顺着石条台阶走到校舍后的瓜园,却见葡萄藤、桔子村依然葱绿,被雪水浸润的叶子,在风中抖擞着。

    的确养眼啦,丁文一眼看到桔子树的绿叶间还藏着橙黄。呃,嘟嘟不在家,自然没人闲着去采摘,这些桔子是嘟嘟爪下遗漏之物啊。

    待转过墙角时,“一撮白”特有的鸭声,令丁文引颈相望。一群海鸭子,约十五六只之数,竟飞到池塘的水沟边,正争相啄食青青嫩草尖。沿约那片绿色,如给池塘戴上一个特大的编织草环,在严冬里是那么地抢眼。

    人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但是,咱家的春天早在冬雪中来临了。不过,丁文不是一会诗人,他在赞叹“一撮白”。

    这货就是厉害,不知又从哪儿拐来一大批母鸭子,看来海鸭子的家族在不断壮大啊。咦,居然还有笨小鸭躲在鸭群中,嗯...果然生猛!丁文有点神经质一样,没来由地大笑,笑得让人莫名其妙。

    “大头,快进去喽!大家都在等你。”九叔公从原来学校旧公厕中转出来,远远便喊。

    丁文也没当即进到会客室,而是在门口等着九叔公。看了九叔公一身行头,暗想:这才有点儿新时代农民的形象嘛。

    “九叔公,瑞雪兆丰年啊,今年的冬麦长得不错吗?”

    “喝,咱们家的大头,啥时候关心起农事来?记得以前将小麦认做是韭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