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政此时也有些薄醉。看着眼前的两人,他想起了自己那四年的剿匪的岁月。若是重来,他还是会选择在那样小的年纪就出宫闯荡。若是重来,他也应该还会有幸遇到这样一群人。

    他应该是比自己的兄弟们要幸运的,祁政想,因为他见过不一样的天下。

    月已行至夜西,歌舞还未散去。

    江逍风独自一人倚在流月台前的栏杆上喝酒,却见一人上来寻他。

    “公子呢?”柳宣以扇遮面,来到江逍风面前问道。他侧着头,似是嫌弃他身上那股子酒味儿。

    范云已有家室,此时早就回家陪媳妇去了。江逍风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便道“公子去了厢房休息。你不是称病不来了吗?”

    柳宣嫌弃地瞥他一眼,道“我怕你带坏了公子。”

    江逍风摆了摆手,道“公子那样的人,怎么会受我的影响。”

    “反倒是你,柳老爷子要是知道你来这儿,非回去让你吃家法不可。”

    柳宣收起扇子,淡淡一笑,道“我倒是没想到公子会愿意和我们来这里。”

    江逍风喝了口酒,道“是啊。咱们这个主子似是心冷,又似重情,却也十分冷静自持,明明面上是笑着,却感觉走不近他心中。”

    柳宣点了点头,道“这才是为上者该有的样子。”

    江逍风看他一眼,又看着底下沉溺声色的人群,叹道“公子,是和我们不一样。”

    “济州这一趟,你是背着重振柳家的厚望,我是不愿入仕却被舅舅扔到了军中,范云是乡里蒙难,和村里的人自愿参军。我们都有家族或亲朋的支持。但是公子,是自己选的。”

    柳宣虽然有些不适应江逍风这个浪子突如而来的多愁善感,但也跟着叹了一声往台下望去,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走出了仙月阁。

    “那是公子?”

    江逍风一看,正是祁政。柳宣作势就要追,却被江逍风拉住了。

    “哎哎你别去,燕铭跟着呢,别担心。”江逍风说罢,朝正走过来的栖颜问道“栖颜姐姐,我家公子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