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扣着车前帘帐,眉目英朗,“除夕你赴宴来迟,又匆匆离席,短了好些时辰,今个补上。”

    “戒尘有要事在身,劳华姑娘让路!”

    “何事急成这样?”阴庄华瞧得这人一贯冷漠的面上,露出罕见急色,不由心下好奇,举目望山门,遂道,“是你那远支的苏家妹子丢了?”

    阴庄华未去过长安,不曾见过裴朝露,便是暗卫,亦是闻人指点、或凭衣冠辨认,且那日所绘不过半张脸,自无人料到大悲寺中的会是太子妃裴氏本人。

    遂而李慕便扯了这么个名号应付她,她自不曾怀疑,只是看李慕对其态度,有些莫名的吃味。

    一个旁支远亲,劳他这般上心。

    父亲特意为他备下的年宴,他拒了,是在意料之中。

    然她执拗,只道若肯赴宴,来年樱桃树结果,便也不要了,由他供给那亡故的前妻。果然,请来了这尊大佛。

    却不想他来去匆匆。

    除夕夜,阴氏宅邸中酒宴才过一巡,爆竹花火未燃,李慕接了寺中和尚的传话,起身离开。

    她觉得面子被拂,只隐着怒气,近身低语,“现下离开,我可是要你那头盘樱桃的。”

    “但凡结果,尽数归你。”话音落下,人已经大步走出丈外。

    后来,她着人打探,方知他匆匆离去,乃是为了他那苏氏表妹。

    却闻那日晚间,苏氏高烧不退,滴药不进,临了梦魇频发,挣扎中足上额角旧伤尽数裂开,吓坏了陪在一旁的老妇。如此,才谴人来支会他。

    阴庄华不觉这是会死人的症状,左右不过风寒和外伤,不值得他牺牲一树的樱桃。

    樱桃的意义,她是知道的。

    这苏氏能越过昔日的太子妃,到底是何人物?

    这些日子,她派人盯着这大悲寺,没有探得女子有价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