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才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水资源就再次面临枯竭,超市,饭店,一滴水都不剩,人们恐慌,颓废,有组织能力的人就组织人们去取水,不愿意冒险的人就等死。

    陈佳宁加入了第一次“取水”运动,那次领头的人叫李子阳,叫了大概20多个人,那时候才刚有这样的活动所以人们将面对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情况。

    三辆面包车改装后多了个水箱,在黄昏,20迈开到距离北区300米停下,这里已经很偏僻了,全是林子都看不见楼,北城区管的再宽也不可能把江水划为己有。

    人们透过车窗观察着周围有没有人,走过一段路就看到凄沥沥的江水就在眼前流淌,争先恐后的人们想要将自己的命装进手中的水桶里。

    陈佳宁争不过那些男人和妇女,他拿着手中的水桶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江风凌乱了他的头发,有那么一瞬,他感觉就这样扎进江水里,也挺好的,起码还能激起一阵浪花。

    突然,不知哪里冲出来一群拿着手枪和武器的人们围住了他们,陈佳宁隐约还看到了其中一个人拍了拍李子阳的肩膀,李子阳笑笑耸了耸肩。

    陈佳宁疯了般反向想要跑进林子,不敢回头,被绊倒就麻木地站起来,继续跑,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没有人能帮助他,李子阳拦下了那些抬枪的人劝说他们不要开枪,等陈佳宁回过神再来到江边时。

    就在这场屠杀的旁边,有人支起了篝火,有人将尸体装进来时陈佳宁他们乘坐的面包车,还帮李子阳灌满了车内的水箱,还拿起地上的水桶灌了几桶送给李子阳,就好像他们在做一桩交易。

    地上碎裂的水桶被江水带走,又被带回江岸,血迹渗进土壤,却又冒出,更加难以抚平的是一个16岁孩子的心,他本该快乐地长大,是的,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他不知道自己该羡慕那些死去的人还为他们感到悲哀。

    李子阳开着面包车回了南城区,陈佳宁看着地上的骨头残骸,他咽了咽,还是放弃了那种罪恶的想法,随手捡起一个水桶往里灌满水,一步步拖着往家的方向走。

    三辆车两辆被带走了,一辆被李子阳开回了南城。

    10公里的路程,陈佳宁走到天都微亮,终于将水运回了他的住处,此时躺在地板上抱着水桶痛哭的陈佳宁暗自发誓一定会揭发李子阳的恶行,将他罪恶的行为公之于众。

    第二天,陈佳宁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困倦地来到门前,“哪位?”

    “陈佳宁,你个王八蛋,还我家男人!”中年妇女的声音让带着起床气的陈佳宁更加厌烦。

    “你家男人是李子阳害死的!少找老子麻烦,滚!”

    “人全都死了,就你一个人活下来了,责任赖给李子阳是不是!快开门!”

    外面的哭泣叫骂声仍旧不断,陈佳宁用被子捂住脑袋,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

    本来应该是他来揭穿李子阳的,现在自己却成了罪人,无非是自己拿了水回来,他们死了家人无处撒气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