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在宫阶上,摔倒要算宫中失仪,再说司徒公五十多岁了,这要滚下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在。

    吕布与王允都是并州人,王允在并州颇有贤名,因此吕布对这位同乡名士很是敬重,再加上王允早早有意笼络,他们俩一向关系不错。

    吕奉先身手属当世一流,他疾走两步稳稳扶住司徒公的肩,轻易止住了王允的倾倒之势。

    “公无恙否?”见王允站稳,吕布松开扶助的手。

    王允躬身行揖礼,“多谢中郎将相救。”

    吕布忙退两步避礼不受,“举手之劳耳,司徒下阶小心。”

    “若非有中郎将援手,我命休矣,我欲置酒相谢,中郎将万勿推辞。”王允身为三公,语气间却一片恳挚,仿佛的确是感激至极。

    吕布本来就不是多礼的人,当即揖道,“敢不从命。”

    于是吕奉先骑马跟随司徒的马车,到了司徒府直入后堂饮宴,王允待他极为客气,这让刚从董卓那里受辱的吕奉先很感动。

    还是他们并州人士忠直,不像关西贼虏天性刻薄。

    酒至半酣间,王允令人将食案拼到一起,两人对案饮酒,王允问道,“将军为何眉间郁郁,是否有为难之事?”

    面对着这样一位恂恂长者,吕布借着酒意向王允大倒苦水,说董卓已经对他动杀心,说早知董卓是这样的寡恩残暴之人,他就不该率众投奔他。

    他越说越悲愤,喝酒喝得越急,大有借酒浇愁之意。

    王允听着此人叨叨,从并州兵在董卓麾下被排挤,一直抱怨到老贼不愿让他掌兵,只是把他作为随身护卫。

    “名为父子,实则驱使之犬马,此岂我之愿耶?”他狠狠灌了一觞酒,酒液打湿了袍襟。

    王允见他这副自苦模样,觉得时机已到,“卓贼倒行逆施,祸乱朝纲,将军天授勇武,正是为解国难而生。”

    他扶案倾身直视吕布,“若除卓贼,将军可无忧矣。”

    你不是害怕他对你不利嘛,先下手为强,这个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