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寻没有奇怪,反倒来了兴趣:“忘记?你之前认识我?”

    “认识……”薛放嗫嚅着。

    缪寻微微歪头,笑着打字问:“所以你是谁?又是怎么认识我的?”

    “我是……”被你忘记的人,被你丢下的人,为你……

    薛放微微换气,压下那股呛鼻子的心酸,握住他的手,坚定道:“我是被你救下的人。”

    “我都不知道我还会救人。”“猫”睁着圆圆的杏眼,有些惊讶。

    薛放试图组织语言,“你……让我重新做回了人。”

    不,确切来说,应该是找到了作为人的知觉。

    不管是同事,朋友,还是仅剩的家人,世人都觉得他是个无欲无求的老好人。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只不过是放任自流,自欺欺人活着的一‌种方式。

    喜欢猫,却不肯尝试着领养一只慢慢培养感情;债台高筑,却放任自己屡屡被敲诈。浪费向导天赋,抛弃政治抱负,甚至改掉姓氏离开家,在贫民区破旧的小楼里恍恍度日。

    剥掉看‌似平和的表象,下面只是一具空壳。

    他到底想要什么……

    这个纠缠已久的问题,在“猫”身上解出了答案。

    那些心绪潮起,怦然热动,给空荡荡的心房注入大量热烫鲜血,不论是苦是甜,摸一摸胸膛下跳动的心脏,就好像从长久的睡眠中清醒,麻木的四肢都找回了知觉。

    “我知道,是不是老树逢春的感觉?”小野猫笑得俏皮。

    薛放:“……呃……”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

    “猫”挂在他身上,发泄后的身体汗涔涔的,信息素的苦甘味浓郁萦绕,“其实我忘记了很多人很多事。我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薛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句解释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