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旁窦氏笑容中带着些许怅惘。
“十六岁，多好的年纪，咱们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
季菀笑笑。
她十六岁嫁给陆非离，那时候的国公府，人多口杂，她和两个嫂子关系也不好。府里还有十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后来姑娘们一个个出嫁，府里的孩子却越来越多，越发热闹。
再后来，大分家，原先热闹的国公府，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她闲来想窜门，都不知道往哪儿窜。
一眨眼，便是十年。
长女大了，马上要嫁人成为别人的妻子，以后再没人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闹，小儿子的心也早飞到了千里之外。
这个家里，便更安静，也更凄清了。
明天就出阁了，晚上陆知曦便黏在母亲身边，满脸不舍。
季菀摸摸她的头，“都要嫁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让两个弟弟妹妹看见了，肯定又要笑话。”
“爱笑就笑。”
陆知曦用下巴蹭蹭她膝盖，声音软绵绵的，“娘，我舍不得您，舍不得爹，舍不得哥哥，还有阿鸢阿桓…”
季菀叹一声，“娘也舍不得，可女儿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看音姐姐，都怀第二个了。还有卿姐姐，孩子都能走能跳了。明年哥哥也会娶妻。过个一两年，兴许都自己做父母了。”
陆知曦没说话。
季菀低头看着长女俏丽的侧脸，“刚出生那会儿，小小的一团，见了谁都笑。可是谁若是惹了不开心，就嚎啕大哭。等会走路了，就关不住，天天就想着往外跑，皮的跟猴似的。那时候府里姐妹不多，卿儿身体不好，几乎不怎么出门，便喜欢和阿音玩儿。后来她养在我膝下，就格外黏她，天天姐姐姐姐的叫，我都担心她受影响也变得跟一样调皮。不过阿音从来就是温柔安静的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陆知曦都不大记得了，但姐妹中她从小跟陆尔音是最亲的，三岁以后的事儿，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再后来，三姑姑带着荀哥儿和芹姐儿回府，芹姐儿性子有些内向，不爱说话。就带着她一起玩儿，她便也喜欢跟着，好似才是做姐姐的一般。可是啊，这爱闹腾的鬼灵精，玩儿起来就没个底线，还唆使玙哥儿他们上树给抓鸟，被发现了，就跑祖母那里哭，祖母心疼，反过来哄。倒是几个哥哥替受过，一个个扎马步顶大碗挨板子。四岁的时候，打翻砚台，把六婶子准备送给她嫡母的松山贺寿图给毁了，吓得哇哇大哭。太祖母还以为受了欺负，让六婶子受了好一通委屈，她还得熬夜重新画了一幅新作。我要罚，祖母就拦着，说还小，不懂事。小孩子，调皮捣蛋很正常。怕回来被我骂，当晚直接就睡祖母那了。哎呀呀，小时候干的‘坏事’可真不少，还总爱捉弄哥哥姐姐们。偏偏大家都宠着让着，呢，最是会恃宠生娇，越发胆大。可还记得，七岁的时候，非要闹着跟哥哥他们去郊外策马，结果差点从马上摘下来，一直哭着回来的。”
这事儿陆知曦印象深刻，因为那是头一次被母亲‘狠狠’的责罚了一次。
“十六岁，多好的年纪，咱们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
季菀笑笑。
她十六岁嫁给陆非离，那时候的国公府，人多口杂，她和两个嫂子关系也不好。府里还有十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后来姑娘们一个个出嫁，府里的孩子却越来越多，越发热闹。
再后来，大分家，原先热闹的国公府，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她闲来想窜门，都不知道往哪儿窜。
一眨眼，便是十年。
长女大了，马上要嫁人成为别人的妻子，以后再没人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闹，小儿子的心也早飞到了千里之外。
这个家里，便更安静，也更凄清了。
明天就出阁了，晚上陆知曦便黏在母亲身边，满脸不舍。
季菀摸摸她的头，“都要嫁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让两个弟弟妹妹看见了，肯定又要笑话。”
“爱笑就笑。”
陆知曦用下巴蹭蹭她膝盖，声音软绵绵的，“娘，我舍不得您，舍不得爹，舍不得哥哥，还有阿鸢阿桓…”
季菀叹一声，“娘也舍不得，可女儿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看音姐姐，都怀第二个了。还有卿姐姐，孩子都能走能跳了。明年哥哥也会娶妻。过个一两年，兴许都自己做父母了。”
陆知曦没说话。
季菀低头看着长女俏丽的侧脸，“刚出生那会儿，小小的一团，见了谁都笑。可是谁若是惹了不开心，就嚎啕大哭。等会走路了，就关不住，天天就想着往外跑，皮的跟猴似的。那时候府里姐妹不多，卿儿身体不好，几乎不怎么出门，便喜欢和阿音玩儿。后来她养在我膝下，就格外黏她，天天姐姐姐姐的叫，我都担心她受影响也变得跟一样调皮。不过阿音从来就是温柔安静的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陆知曦都不大记得了，但姐妹中她从小跟陆尔音是最亲的，三岁以后的事儿，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再后来，三姑姑带着荀哥儿和芹姐儿回府，芹姐儿性子有些内向，不爱说话。就带着她一起玩儿，她便也喜欢跟着，好似才是做姐姐的一般。可是啊，这爱闹腾的鬼灵精，玩儿起来就没个底线，还唆使玙哥儿他们上树给抓鸟，被发现了，就跑祖母那里哭，祖母心疼，反过来哄。倒是几个哥哥替受过，一个个扎马步顶大碗挨板子。四岁的时候，打翻砚台，把六婶子准备送给她嫡母的松山贺寿图给毁了，吓得哇哇大哭。太祖母还以为受了欺负，让六婶子受了好一通委屈，她还得熬夜重新画了一幅新作。我要罚，祖母就拦着，说还小，不懂事。小孩子，调皮捣蛋很正常。怕回来被我骂，当晚直接就睡祖母那了。哎呀呀，小时候干的‘坏事’可真不少，还总爱捉弄哥哥姐姐们。偏偏大家都宠着让着，呢，最是会恃宠生娇，越发胆大。可还记得，七岁的时候，非要闹着跟哥哥他们去郊外策马，结果差点从马上摘下来，一直哭着回来的。”
这事儿陆知曦印象深刻，因为那是头一次被母亲‘狠狠’的责罚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