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一看,见到一个穿着黄彩八宝麒麟小衫的男娃娃,正皱着鼻子嗅着什么,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不是糖桂花,是方才从母妃屋里出来,身上染了些金桂熏香。”严氏看着酱生,也忍不住声音柔软了起来。

    酱生看看郑令意,又看看严氏,嘻嘻笑道:“好闻呢。”

    郑令意轻轻在他鼻头弹了一下,笑道:“也就如今还能讲讲这话了。”

    若是大了还说这些话,岂不是浮浪至极了。

    酱生自然没听懂这话的意思,沈沁笑了起来,道:“还是个娃娃,明明是念着吃糖桂花呢,能知道什么呀?”

    大家都在说笑,严氏却一下想到沈泽前几日回来时,身上那股子令人生厌的牡丹香气来,她知道沈泽一贯是骑马不坐轿的,他这一路骑马到了家中,身上气味还能如此明显,可想而知,原主身上那股味道,该是多么的浓郁风情。

    “我,我先回屋换身衣裳。”严氏很突然的说。沈沁和郑令意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先笑着应了。

    “我这嫂嫂从不用熏香或是香露,怕是方才沾染了,这才要急急的去换。”沈沁想了想,也只能是这个解释了。

    郑令意知道有女子不喜用香,可没想到严氏竟排斥到这个地步,沾染了些熏香也不愿。

    郑令意拈着帕子闻了闻,她今日出门前还撒了玉兰花露,不知道有没熏着严氏。

    “这么小心做什么?难道她吃素,咱们就不吃肉了?”沈沁对严氏没有明面上的不满,但性子不投契,总不会帮着她说话。

    这宴毕竟为了相看,平王妃请的人并不多,且都是相熟人家。

    瞧见滕氏和郑嫦嫦春风满面的走了过来,问都不必问,就知道两头都是满意的,接下来这顿宴是吃的顺心遂意,一杯酒水都叫滕氏给夸出了一朵花。

    年里年外的宴会特别的多,郑令意并不是个爱凑热闹的,可算起来也是两三日的就有一场宴。

    吴罚倒是好推拒的,谁都知道他是替圣上当差的,一忙起来连郑令意都逮不到他的影子,这几日又不知在忙些什么,好像不是圣上的差事,而是大理寺接手的一桩官司。

    那一日他回来时已是深夜,郑令意迷迷糊糊的问了他几句,吴罚答了几句。

    郑令意本翻个身就要再睡,忽然的瞪大了眼睛,道:“岑家?不是珞姐姐嫁的那个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