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孟稻儿见他缓缓抬头,那明亮双眼倏地看过来,他犀利依旧的眼神令她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快起来。

    “你先下去。”年轻的知州站起来,看向带领孟稻儿进来的男子。

    男子默默退出去之后,他又看向忍冬,意思不言而喻。

    “无妨的,你到门外等我。”孟稻儿侧身对后面的忍冬说道。

    忍冬也默默地退了出去。屋内只余下他们二人。

    气氛有些尴尬,孟稻儿很快便将昨日之事揭过,微微福身行礼,“不知大人召见民女所为何事?”

    “飞鱼台之约,孟姑娘有何打算?”

    知州直接得令孟稻儿有些不知所措,一如昨日他回答她的“知州”二字,没有任何铺垫和过渡。

    “大人为何知道民女的家事?”

    “官府多年来一直致力于剿灭飞鱼台的山匪,本官知道这件事,你很意外么?”知州看向一旁的椅子。

    孟稻儿见知州坐下,她也没拘谨,选了一个稍远一些的椅子坐了下去,脊背挺得笔直,“匪人前脚将我兄长与侄儿带走,后脚便邀我端午相见,除了赴约,民女并无别的打算。昨日民女与家人本想报官,然不知山匪相邀所谓何事,故而不敢贸然惊扰大人!”

    “是么?”

    “民女句句属实。”孟稻儿心想他们连自己被匪徒邀请之事都知道,想必已经暗中对自己做了一番详查,便和盘托出了。

    “你难道不明白山匪的意图?”

    孟稻儿看出了知州面上的讥诮,雪白的脸蛋突地涨红,但她的高傲不允许她低头,“大人不必明知故问!”

    “这么说,你已经准备好为了兄长和侄儿赌上自己的名誉,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后半生?”

    这种话直白地说出来,就好像她好不容易才结痂的疤又被他猛然地撕下,又刺又痛。孟稻儿明白,知州并非自己的家人,他自然不用顾及自己的感受,所以不需要像母亲那般有所保留。

    “大人又何必言语令民女难堪?你知道的,我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