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说!”

    孟稻儿欲哭无泪,现在,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只见谭临沧坐下去,蘸了蘸墨,开始疾笔如飞,他的字出乎意料地工整、好看——

    “寄语祝鹤回:百丈高崖飞鱼台,世外桃源有人烟。春风晚至百花迟,不误夏夜点万星;秋夕晚霞比火红,隆冬雪胜梨花白。不举杯言欢,费四时灿烂。勿拘晴雨,明日申时一见。谭临沧特邀。”

    劝不动、说不听,孟稻儿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他写完最后一个字,那遣词用句与他山匪的身份和不羁的外表实在大相径庭。

    “谭大哥你——”

    “你谭大哥以前读过书。”谭临沧搁下笔,面露得意,不一会儿,墨迹干了,他快速地将纸笺卷起来,从木盒里拿出一个小竹筒,解开盖帽,把信放进去。“在这儿等我。”

    他匆匆朝外走去,到了门口忽猛地转身,“美人若肯退婚,这信不送也罢。”

    “那你还是送罢。”孟稻儿脑袋嗡嗡响,她已经没力气去考虑明天的事情,只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即便祝鹤回归来,我也不会轻易放弃!”补充了一句,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谭大哥你又何必呢?——”孟稻儿追到门外,冲着他的背影道。

    谭临沧没再答她,身影很快消失在大门处,看他那模样,想必今夜那邀请函便能送到祝知州手中。

    当天夜里,飞鱼台的山民在校场上夜宴。

    阿昨、阿今姐妹带着孟稻儿主仆二人,一起坐到女席区。

    孟稻儿还是很不习惯,一如白天到飞鱼台山崖之下时,见到那么多的外男,她身心都是抵触的、抗拒的,根本无心饮食。

    山民们却刚好相反,大家都喜笑颜开,好像有天大的喜事一般。

    不远处的男席区更是,喧哗声、祝酒声不断。

    孟稻儿时不时地往男席区看去,偷偷地寻找着哥哥和侄儿的身影,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