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她想告诉李燕沉,永远这个词听起来沉重,却并不是束缚。

    只可惜,她忘了,如今的李燕沉并不是那个腿疾多年,棱角已经被磨平,只剩下平和的李燕沉。

    那时的李燕沉眼中没了光,却在就藩前夕,不顾李燕麟的猜忌,替陆家出头。

    那一年,祖母病逝,祖父悲痛欲绝已经无暇顾及朝事,而大伯又深陷于旁人设下的诡计,从前两朝太师,一门双探花,风光无限的陆家,从那一刻开始,便走向了末路。

    那一年,长安城依旧歌舞升平,而月婉,却觉着似有千军万马要踏着陆家而过,予她一世安宁的家瞬间崩塌。

    月婉想起从前便有些心绪不宁。

    她的手指用力的掐着掌心,刺痛感传来,总算让她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此时此刻,李燕沉还是少年心性,从前有多意气风发,如今便有多颓靡消沉。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孙女不想嫁给太子,孙女只想嫁给子岚哥哥。”

    “今日见他,本是问他愿不愿意娶我。”

    陆太师没有责备她的胆大妄为,只是又问,“那他如何答的?”

    月婉摇着头,“我还不曾问出口。”

    她抿了抿嘴,将今日同李燕沉相见时说过的话,一一细说了一回。

    老夫人喝了整整一杯茶,方才觉着气顺了许多。

    听得月婉提起李燕沉是为何离去时,她不由道:“这天下多少名医圣手都来给永安王治过病,可从不见好。”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从未出过远门,见过多少人,见过多少事,哪里来的信心告诉他,你找到了可能治好他腿疾的法子?”

    月婉抿着嘴,老实的听着祖母训话。她不能说她确实有法子,那是因着李燕沉就藩那一年,实则是圣人赐予的藩地上有一处医馆,专擅腿疾之症,多少不良于行的百姓被治好。只是因为那医馆的大夫不愿给贵人治病,得罪了贵人,只得隐居山林。

    老夫人忽而放缓了声音,“婉儿,若是从前,我是赞成你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