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桑柠月太瘦了,穿着宽大的毛衣都遮不住她过分瘦削的身形。

    她记得桑柠月说她从小就胖不起来,吃再多也是易瘦体质,现在还变本加厉地不好好吃晚餐,是要瘦成闪电劈死自己吗?

    这倒是比世界上现存的任何一个干掉前任的方法都直接。

    “你就吃这么点,能吃饱吗?”终于,时沐忍不住多管闲事。

    “能,你不也是么。”桑柠月给她展示了下自己的餐盒,“我已经吃了一大半了,而且我也不是很饿。”

    时沐没吭声,但看样子是不大高兴,桑柠月不知道自己又哪惹到她了。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意料之中的,时沐并不打算透露内心的想法,只是忽然起身去了货架区,桑柠月便开始不安,以为她这么见不得自己,就连跟自己待在一起都难以忍受。

    一颗心就像绑了铅球一样往下沉,怎么都拽不起来。她真的觉得自己遭受了太多这种情况,本以为麻木了,没想到还是会心痛。

    她只能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把注意力转移到那盒沙拉上,妄图靠吃来缓解时沐疏远她而产生的焦虑。

    可是很快,时沐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饭团。

    桑柠月沉下去的心又被捞了上来,大概知道她去做什么了。

    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心口不一。

    果然,时沐把饭团都放到她面前:“吃这个。”语气果断,不像是询问,更像是命令,她命令桑柠月吃更能饱腹的东西,而不是抱着那盒草啃。

    她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要让她看着桑柠月吃草,会有种她在虐待她的感觉。

    她道德感太强,已经没救了。

    时沐一边懊恼,一边又期待着,她从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内心。

    她不待见桑柠月,可也见不得她受苦,就像脑袋里两个不同阵营的小人在拉扯,一个是过去的自己,一个是现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