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廷一挑眉,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奉茶的阿重,脑海里一瞬间滚过了无数香艳猜测,“莫非——”

    “太子爷喜欢的东西。”池萦之抬脚进了屋,“下午在辎重队伍里特意翻了半天才找出来的。”

    沈梅廷的神色微妙起来。

    “太子爷会喜欢这个?”他叮铃铃地晃着金手钏,“这不是女子的佩饰么?喜好有些怪啊。”

    “所以说他很狗。”池萦之又打了个呵欠,把素色锦囊从沈梅廷手里抽回来,随手把门关上了。

    沈梅廷差点被门板拍在脸上,“池表弟,别急着关门哪。你的一对金手钏,有一个还在我手里——”

    “送你了。”

    ……

    临睡前,池萦之抱着汤婆子,靠坐在简陋的驿站床头,惯例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记事簿和炭笔。

    蓝布封皮的沉甸甸的记事簿子相当旧了,字纸边缘细微卷起,看起来并不起眼,却是跟随了池萦之许多年的宝贝。

    记事簿里乱七八糟写下的,是她这几年陆陆续续在梦里看到的剧本片段。

    梦得琐碎,记录得也凌乱,除了写字还有图画,一眼望过去仿佛天书一般。

    除了她自己,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能看得懂。

    池萦之努力回忆着下午马车小睡时梦到的糟心剧情,翻开记事簿的空白页,简略写下了几个关键字:

    【静室,蛙鸣,太子,铃铛】

    放下炭笔,换了只画笔,蘸了些朱砂,在太子两个字上重重加了个赤红圈儿,三两笔画了个撇嘴冷笑的小人。

    提笔又想了一会儿,她在铃铛两个字旁边,精细地画了个栩栩如生的风铃子花样,把记事簿压在枕头下睡了。

    或许是日所有思,夜有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