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买一车去吧。”坊主笑眯眯道。

    唐恬无法,狠狠心摆一回阔,“就这个价,我要一模一样哦。”

    坊主想了想才道,“那你需留在此间,打坯上色做旧都得在旁看着,才能一丝不错。”说着便将手掌往前伸一伸。

    “当然得看着,五两银子呢。”唐恬肉痛不已,往袖中摸银子,暗忖回去说不得也要同吴封一道,趁刘准稀里糊涂,多讨些月例银子。

    坊主虽漫天要价,手艺却委实不错。唐恬守在坊里,从过午到深夜,足足折腾了四个时辰,终于完工。

    唐恬捧在手中端祥,除了釉色略新,果然一模一样。

    坊主伸个懒腰,“老夫多少年没熬到这个时辰啦。”又揉了揉腿,“娃子,别回了,今夜必要下雨。”

    唐恬奇道,“阿爷如何知晓?”

    坊主指着自己右腿,“早年折断过,如今旁的用处没有,看天气从不出错。”

    唐恬抬头,天边一弯昏淡的残月,“应不至于下雨,多谢阿爷,我回去啦!”

    其时已过子时,唐恬了却一桩大事,神清气爽地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兴起时还哼一支小曲儿。堪堪走到半山腰时,果然淅淅沥沥落起雨来——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唐恬顶风冒雨一路疾走,回到驻地身上已然被雨浇透,推开房门看见一个人,瞬时心底里也被雨浇透了——

    “裴大人?”

    坐在她的榻上,捧着她的杯子喝着她的茶,还拿着她的纸笔百无聊赖地写写画画的人——不是裴秀又是谁?

    裴秀抬头,目光倏地一闪。

    唐恬衣裳尽数贴在身上,大不自在,生恐叫他看出点什么,装作随意取一条斗篷裹了。

    裴秀皱眉,“你这落水狗模样,又招惹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