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华深涟,并不理解她最后一句话。

    思肘间,听她继续道,“你懂得什么死生契阔?夫妻间无情义,纵使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又如何。两个人无情无义倒罢,可只要有一个动了心,那便是这世间最大的悲戚,你......”

    他们上辈子走过的半生,便是这样的悲戚。

    她话语顿住,面对年少狂意的裴郁卿,秦书忽然就委屈的不行。他上辈子的确是这么做到了,钟情不移,如见青山,死生契阔......

    除了一颗赤诚热烈的心,他什么都给她了。

    他们从一开始,便殊途同归。

    裴郁卿眸色清明,好看的眉目凝着她,不解道,“殿下,夫妻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如何会成世间悲戚。微臣不会辜负殿下,也信殿下不会负臣,如此夫妻间,怎会无情意。”

    抛开她们之间所涉及的利益和其他政治立场问题,夫妻之间这般相处之道,难道不是最好的方式吗。

    他真诚表明心意,怎的反倒惹得她生气不快?

    他认真问她,秦书拧眉颇觉心闷。这个年纪的裴郁卿,真的只是肩负责任担当,任何事情在他这里都有理可循,可感情并非如此。

    裴郁卿见她沉默,一时也有些无措起来,轻蹙着眉头还没来得及同她继续说什么,秦书便出气似的推了他一把,“你就是个混蛋!”

    他被她一双手当着胸膛用力一推,给面子地朝后退了一步,眼看她提着裙摆转身大步离开。

    “殿......”

    裴郁卿想喊她,可她走的很快,根本没有想要再理他的想法。

    他看着那道裙袂飘扬的身影,一时陷入沉思。

    秦书独自回到府里,一路上都还在忧思陛下的赐婚诏书。她当真是不懂回头的性子,听裴郁卿说那番话时竟生了一瞬再走一回原路的念头。

    不过他那番话倒提醒她了,如今的裴郁卿,便是上辈子她十八岁时所嫁的裴大人。

    他对她并无情意,只不过是君子有度,无论是身为臣子还是丈夫,裴郁卿都有自己的底线框架。所以即便重来,他们也依旧是重蹈前世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