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暮浅浅的恩了声,琥珀色的眸子望向小太监沉稳的脚步,渐渐变深。趁着带路的空档,他从一旁的树木上揪下一片叶子,往小太监脚下掷去。

    叶子被一卷儿小风轻轻刮起,萎落在地上。他了然的笑了笑,又意味不明的继续追问:“那太子要带我去何处?”

    “回太傅,就在不远处,马上就到了。”

    “好。”知道问不出什么信息,苏寒暮也不再追问,拢着袖子施施然淡定的缀在身后。

    穿花拂柳,经过一片碧翠的小湖,绕过几盏爬满不知名小花的墙壁,再七拐八弯绕过幽深的小径,飞檐廊庑初露峥嵘。

    复行几步,巍峨森森的大殿赫然呈现在眼前。

    闪着凶光的睚眦在阶梯前蹲坐着,金黄的琉璃瓦上覆着一层流光,沉香木质的牌匾上,几个大字飞扬恣意。

    琅琊阁。

    何时宫里有如此宫殿?苏寒暮在原主的记忆里反复捣腾,找遍犄角旮旯也不曾想起。

    那小太监却脚步不停,习以为常的带着苏寒暮往殿里行去。

    殿内,古朴巍峨,不见什么奢华的装饰,只有恰着紫铜掐丝的博山炉沉沉的吐着香气。

    殿上,一席紫衣跪坐莲花金龙盘飞的玉榻上。

    苏寒暮抬起眸子略瞅了瞅,便端肃着脸,按照脑海中的礼节,对着上头的人行礼。

    “微臣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皇上眼里充满兴味,他沉声问道:“卿家怎知是召你的是朕,而非太子?”

    “回皇上的话,太子循规蹈矩,断不会行此举。”

    “何以见得?卿家权且与朕分说一二。”

    当今圣上虽然儒雅圣明,但对臣下的控制却不低,他亲领的千牛卫耳目通天,对大臣们的日常行踪了如指掌。所以苏寒暮犹豫一瞬,还是坦实相告。他拱手缓声道:“疑点有三。其一,花宴是宫中例行之筵,并不强行参加,微臣也是今早才决定赴宴,太子如何得知且派人在宫门口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