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丫头,泥石流来了,还不快跑!”一个采蘑菇的村民,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前逃,一边冲着李惠大叫。

    “我哥、我哥被压住了,伯伯,求求您救救我哥——”李惠那小小的脸上,是雨水泪水和泥水,看起来像个小叫花子。

    她一边求着那村民,一边拉着李闲的胳膊,奋力往外拖着。

    但她的力气不够,脚下屡屡打滑,一次次地摔倒。

    摔倒了,顾不得擦满脸的泥浆,继续爬起来,努力把李闲往外面拖。

    村民已经认出她是福利院的那个小孤儿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冲过帮着李惠拖李闲。

    拖了几次没把李闲拖出来,眼瞅着那混浊的泥水已流到了几百米远的地方。

    “小丫头,来不及了,我们快离开吧!”

    “不要走,求你救救我哥——”李惠哪肯离开,紧紧抱着李闲的胳膊。

    村民摇了摇头,转身就准备离开。

    隐隐能听到声音的李闲,听到村民要离开,着急的他竟然努力睁开了眼睛。

    “伯、伯伯——”李闲吃力地说道,“求你、你带我妹一起走——”

    “哥,哥你总算醒了!”李惠激动地大叫,越发抱紧李闲的胳膊,“哥,要走我们一起走——”

    看到这一幕,那村民叹了口气,一咬牙又返了回来。

    在他的奋力拉扯下,总算把李闲拉了出来。

    在泥石流席卷整个谷底的最后一刻,他背着李闲,拉着李惠,总算离开了。

    这么多年来,李闲不断重复着九岁时的那个噩梦。

    每次梦魇时,他似乎又被压在了那个窑洞里,他又处于了那样的昏迷状态,他明明听得到有人在呼唤自己,可他就是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