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做父亲的,按理说要见女儿只需命人叫去书房训诫便可的,此时纡尊降贵而来,池芮虽然心无波澜,泠锦却吓得手一抖,刚揭开的食盒盖子差点掉地上。

    “父亲。”池芮站起身来,往门口迎了两步,“您要寻我吗?怎么还亲自来了?”

    池重海走这一趟也是豁出去了,打算快刀斩乱麻。

    他挥挥手,打发了局促站在那里的泠锦:“你先下去,我与芮儿单独说说话。”

    泠锦应诺一声,低着头立刻就快步走了出去。

    为了防止有人误打误撞闯进院子里偷听,池重海也没关房门。

    他走到圆桌旁边坐下,又指了指斜对面的凳子:“你也坐吧。”

    池芮依言走过去坐下,带着一脸纯良又无辜的表情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

    池重海嘴唇嗫嚅了一下,突然有点不敢直视女儿这么清澈的一双眸子。

    他往旁边移开视线,这才语重心长道:“昨日陵太妃登门提亲的事你应该知道,为父想安排你嫁去陵王府,你意下如何?”

    他用的是“安排”二字,简直绝妙。

    池芮对这事儿知根知底的,才不会中他的的文字圈套。

    她眨眨眼,仍是一脸的懵懂又无辜:“可是他们都拿了二姐姐的生辰贴走了,这亲事不是定给二姐姐的吗?”

    “这个你别管,为父就只问你,若是叫你嫁过去,你愿不愿意?”池重海语气更重几分。

    “父亲想换成是我去嫁?”池芮也不和他急,跟她这对儿没心肝儿的父母,她甚至觉得生气都是浪费自己的感情,不值当,“若是您有此意,女儿自然也是愿意的,只是这事儿总得王府那边点头应允才行,他们会同意吗?”

    “他们虽然拿的是你姐姐的庚帖,但是你俩本就是双生子,没什么区别。”池重海暗暗提了口气,也想尽量心平气和的敲定此事,“届时大婚当日你替她上了花轿,进了洞房,就是名副其实的陵王妃了。”

    池芮假装不懂,沉默了一下做思忖,后才皱了眉头:“父亲要我与姐姐换了身份?那以后我就是池芳?二姐姐做我吗?那岂不是太委屈她了?”

    “也不是。”池重海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女儿心思太过活泛了些,这让他越发有点压不住脾气的烦躁起来,“京城里认识你姐姐的人多,怎么可能叫你俩交换了身份?你替你姐姐上花轿,到时候等生米煮成熟饭,我会去同王府那边解释是慌乱中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