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先生何须客气,我袁绍此番前来准备不周,未能提前撰写拜帖,又因求贤似渴,不能久候,失礼之处甚多,还望田先生见谅!”袁绍说着,深深鞠躬下去。

    袁绍一直躬着身子,他想田丰怎么也该把自己搀扶起来吧。

    “呼呼呼”,一阵呼噜声把袁绍惊住了,抬头一看,田丰竟然站着就睡着了。

    袁绍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摇摇晃晃走出来的郭嘉出声阻止道:“袁将军如此没有耐心,怎成大事?!”

    “你是?”袁绍并不认识这个尚未天下闻名的鬼才。

    “颍川郭嘉郭奉孝,你麾下谋士郭图便是我的族兄,不过量你也没有听过我的名字。我匆忙赶出来就是想劝告袁将军一下,你携带重礼前来拜见田先生,希望得到的并不是他现在这样的态度吧?”郭嘉的表情甚是严肃认真,但了解郭嘉的吕布情知他现在肚子里冒得绝对是坏水。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袁绍摇摇头。

    “田先生现在酩酊大醉,自然是无法正常跟你会晤,你难道不愿意待在田家堡里多等片刻,等田先生酒醒以后,你们再详细谈一谈,若是田先生愿意认你做主公,那袁将军岂不是不虚此行?!”郭嘉笑道。

    “你是什么意思?你家主公难道没有把田丰先生招致麾下?”袁绍很奇怪这个郭嘉怎么当着自己的主公面上把另外一个主公下属拱手送给外人。

    吕布突然也有些不明白郭嘉是什么意思,竟然把田丰往外面推送,但他看到郭嘉脸上的表情,就释然了,原来郭嘉还在蔫坏。

    “袁将军,我家主公乃是寒门庶族出身,虽然位居十大辅臣之位,依然被某些世家大族看不上,所以,您认为我家主公真的能将田丰先生招致麾下吗?您想啊,像田先生这样的大才,隐居荒野,岂不是大大地浪费,不管他投效我家主公,还是袁将军您的麾下,他都是给朝廷做事,才算没有埋没才华。”

    “奉孝言之有理,那我就在田家多等一日,等田先生酒醒以后,再做延请。”袁绍恍然道。

    因为袁绍担心田丰被吕布捷足先登,所以他一大早就从邺城起身,到了田家邬堡已经是下午了,正巧田丰等人酩酊大醉,无可奈何,只得耐着性子等田丰等人酒醒。

    傍晚掌灯时分,田丰和沮授等人酒醒了,闻听袁绍前来拜见,二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吕布,吕布朗声大笑道:“买东西要货比三家,选主公难道就要在一个树上吊死吗?若是你们认为袁绍更适合做你们的主公,你们现在反悔也来得及,我一点儿都不介意。”

    吕布之所以这么有信心,因为刚才郭嘉对他说道:“主公,我们虽然说袁绍如何如何不适合田丰,可田丰并没有真正跟袁绍有过接触,心中定然不服,咱们就让田丰、沮授二人跟袁绍接触一番,有了咱们在前方做的铺垫,他们二人必定细细观察袁绍,袁绍那人虽然看似礼贤下士,实际上都是装出来的,明眼人只要细细观察一番,必定能识破他虚伪的嘴脸,如此一来,田丰、沮授二人便会断绝对袁绍的幻想,全心辅佐主公,而且这样一来,也必定使得袁绍对田丰、沮授二人甚为厌恶,绝对不会再谈延请之事。”

    吕布觉得郭嘉说的很有道理,几个时辰前,郭嘉说田丰幸运那时就已经在田丰心里埋下一颗阴霾,旁听的沮授心里也埋下一层阴霾,为了让那个阴霾更深,吕布还特意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原型便是沮授与袁绍,沮授献上的关键计策,除了一个被袁绍采纳,其他均被袁绍拒绝,致使沮授功败身亡,只不过时间和人物都改头换面,但只要细细品味不难看出里面的君臣分别影射的是谁。

    历史上袁绍之所以能够成功延请到田丰和沮授,多半靠的是袁氏和诛杀十常侍带来的光环,那光环太过耀眼,才让当时的田丰和沮授看不清袁绍真正的秉性,才会明珠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