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了。”金瑶正站在酒店的走廊上对着窗外说话,窗外似起了风,可远处的树没有动,屋檐下挂着的小彩灯没有动,唯独金瑶跟前不过半米的几片树叶在动,旁人从金瑶身边走过去,还以为她在空气说话。

    只有宋戈半开着房门,他是在等金瑶,也是在等金瑶的消息。

    金瑶转过身,笑对着宋戈:“计划照旧,不足为惧。”

    “你当真?”宋戈指了指那几片零落的树叶,“它们和你说什么了?”

    “没听到什么有用的。”金瑶揉了揉太阳穴,“隔着厚厚的墙壁,只知道大概的位置,有空让江海两家派个人去盯一眼就行,”金瑶忽而兴奋起来,也不知道她心里揣着的是什么主意,金瑶睁大了眼睛对着宋戈说道,“明天就要上山了,开心吗?”

    宋戈反问:“你开心吗?”

    “我自然是开心的。”金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派期待的样子,“多少年了,我很久没摸到我的铃铛了,终于……终于能再见到了。”

    ***

    知道上山这件事儿不带自己个儿,梁霄和丁文嘉是十分诧异和失落的,准确地说,梁霄是诧异的,丁文嘉是失落的。

    “我包都买好了。”梁霄拍了拍自己房间靠窗户沙发上的登山包,特意扯过背包侧面给坐在对面椅子上的金瑶看,“诺,”梁霄解释,“我喝水喝得多,特意挂了个3升的水壶,决心大吧。”

    金瑶是带着宋戈亲自来梁霄和丁文嘉的房间里说的,原本是定的明早七点出发,现在是晚上七点多,不早也不晚,但这个时间点通知这俩人不能上山了,对丁文嘉来说有些接受不了。

    丁文嘉沉默不语,从她攥紧的小拳头和绷直的脚背来看,她心里挺不开心的,下午从江家人那儿拿到的资料被她塞进了床头柜里,她看过好几次,也许就是因为看过好几次,丁文嘉知道这件事不简单,她以前只以为是黑月动的手,可资料里有句话说得很多,黑月仅限于在西南当地头蛇,出了西南,各有各的主。

    譬如湖湘这一块儿的姜家,从秦岭至山东黄河沿线的江、海两家,东北过去是白、毛两家,几年前乱了之后,也是群龙无首,让江海两家的势力渐渐伸了过来。

    如果丁旺福是在东北出了事儿,就说明黑月一定联手了其他人,至于是谁,丁文嘉仔细揣摩着资料里的原话。

    “资料缺失,无法查证,但对东北地形及江海两家很熟,能顺利躲过江海两家眼线进入东北生事,足以为惧。”

    当时看完这句话丁文嘉心头顿生凉意,继而是心烦,相当的心烦,可到底是关于父亲和母亲的死因,这资料被收进床头柜之前,她来来回回不知道翻看了多少遍,甚至开始怀疑这资料会不会有夹层,不然怎么会这么厚呢?不过是一沓普通资料罢了,犯得着用这么好的A4纸吗?

    丁文嘉也是个行动派,一旦怀疑就非动手不可,她让梁霄下楼去买了一柄细长的美工,美术生用的那种,又用清水沾湿了一个小角,一点儿一点儿地把纸张进行分离,梁霄买回来美工刀之后,她又拿出了给豆腐雕花的耐心想要进行分层,忙了一下午,最后证明,这还真是普通的单层纸。

    有些庆幸,又有些沮丧,丁文嘉木头似地站在卫生间用吹风机把纸给吹干,梁霄也挺懂她的,丁文嘉让干啥他就干啥,一句话也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