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尸一个个都被烧得面目全非,他却依然能认得出来:他的父亲、母亲、二叔、二婶、小姑、小姑夫、堂弟、表姐……

    忽然一阵风吹过,那些焦尸就化成了飞灰,不见了。

    刘槐安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

    ……

    第二天一大早,青木刚到社区心理健康咨询室,就看见刘槐安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胳肢窝里夹着一个皱巴巴的旧皮包。

    他一边开门一边问:“怎么了?找我有事?”

    刘槐安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想求你点事。”

    青木进屋坐下,冷冷地看着跟进来的刘槐安问:“什么事?”

    刘槐安低着头一句话不说,眼光偶尔瞟向青木桌上的烟,只一闪又看回自己的膝盖。

    青木拿了一根烟扔给他。

    烟掉在地上,刘槐安弯腰捡起来,点着抽了几口,把胳肢窝里的旧皮包放到桌子上,说:“我资助了几个山区的困难儿童读书,资料都在这儿。”

    青木一愣,问道:“你哪儿来的钱?”

    刘槐安说:“政府给我的救济金,还有前几年干保洁挣的,加上有时候也捡垃圾换点钱。这些钱我一分没花,都存起来了。”

    “你自己不用?”

    “我抽烟吃饭都是蹭的,衣服也是捡来的。”刘槐安看了看自己的破衬衫和手指间夹着的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那你要我干什么?”青木看着桌上那一大包东西问。

    刘槐安深吸一口烟吐出来:“这些孩子有的已经大学毕业,能自力更生了,就不需要我的资助了,但还有好些在上学,有小学的,有初中的,也有大学的。我钱剩的不多了,都在这里。”

    他指了指桌上那包东西,“这些钱不够的,所以我想,上大学的几个就不给了,他们大了,可以打工养活自己。把钱给几个小的,够他们把中学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