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一只苍白的手执起茶碗,青青紫紫的血管蜿蜒在手腕上,蔓延进宽大的衣袖,渗人得紧。

    牛志打量半晌,也没觉得这人的气息比自己强,顿时放心不少,“哟,这位客官,这雨夜花,当然是雨夜花茶泡的,不然还能是啥泡的?”

    “呵,蠢物。”黑衣人一声轻叹,低不可闻,“鹃蓝叶竟泡给这些人品鉴,浪费。”

    掩在衣袍下的手青筋鼓起,动了动,似是有些难忍,压抑在唇边的叹息更浓,“罢了,别弄脏了。”

    叶楠实在是不想清理那条案板上的小鱼。

    小鱼有她巴掌大小,鱼身靠近鱼头的部分好像是被什么哺乳动物咬得稀烂,血水顺着案板滴答滴答地流。

    戴好布手套,叶楠才动用了两根手指捏起小鱼,凑近鼻尖闻了闻,好吧,她现在好像还没太恢复嗅觉。希望这鱼还没臭。

    “喵嗷!”

    锦昭躲在角落观察这个白衣黑斗篷的女人好半天了。

    这个女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等等,该不会这个女人才是挤走阿鬼的茶摊老板!

    他就是说,那天做烧鸡的那小子一看就是个愣头青,哪里能开得起这么一家小饭馆的。肯定是这样!

    鬼能留存在时间,保持魂体不被吹散,需要借助某一件其生前有着极强执念的东西。锦昭猜测阿鬼盘桓在之前的小茶摊,估摸着那茶摊或是茶摊的某件的东西便是阿鬼生前难舍之物。

    魂体完好且意志或是执念极强的鬼,有望修出人形,成为鬼修,再次以另一种姿态活在这个世上。然而大多数情况,都是像阿鬼这样的,作为人的意识忽有忽无,连个形都看不见,没什么厉害本事,甚至连自保都难的孤魂野鬼。

    茶摊不见了,阿鬼也不见了。

    他翻遍了饭馆周围,连支撑小茶棚子的竹竿都没找到。明明,他只是离开了一天一夜啊。

    就是这个女人,她是害了阿鬼的凶手!

    “咦?猫猫你回来啦?”凝出模糊的鬼影之后,叶楠的声音依旧不能被活人活物听见。只是阚德远才不想替一只小猫咪传这么一句话,哼,老大从来就没有这么温柔地对他们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