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商人和胥吏双重录削的一条鞭法,被后来的大儒黄宗羲称之为旧民一条鞭l

    所谓开源节流,这种节流手段,当时看着有些效果,可实际上给国家带来了更严重的隐患,万历后来废除一条鞭,便是这个道理,这位皇帝最终的手段就是大肆派出太监收矿税。

    万历年间的矿税,仔细一研究,其实就是变相的商税,皇帝也晓得,老百姓没钱,故此说,安忍加派小民,要问富商大贾们收银子,当时的公安派领袖袁中道曾经为皇帝说过公道话,说:万历中,两宫三殿皆灾,九边供亿不给,外帑空虚。天子忧匮乏,言利者以矿税启之,乃以shi充矿税使,分道四出。

    而时人笔记中说评阳、泽、潞豪商大贾甲天下,非致数十万不称富,《歙县志》更是说邑之盐荚祭酒而甲天下者初则黄氏,后则汪氏、吴氏,相连而起,皆由数十万以达百万者。,歙县是徽州下属的一个县,徽商聚集地,徽州六县之一的地方县志,都堂而皇之这么写,可想而知当时商人是多么富有。

    故此明末大儒顾炎武作《天下郡国利病书》,说:农事之获利倍而劳最,愚懦之民为之。工之获利二而劳多雕巧之民为之。商贾之获利三而劳轻,心计之民为之。

    万历派出那么多太监出去收矿税,这税率是多少呢?实际上也不讨就是值百抽十。,就这个十两银子收一两银子的税,结果却是史书上一句【自明之晚季,以矿税为厚敛之端,宦竖四出,徵求无艺,有司因之苛派百姓,海内sāo然。】

    其实这无非就是损害了官商一体的既得利益者集团,其中,就以东林党为最,像是所谓东林八君子之一的高攀龙,在历史上就上绛下跳在《上罢商税揭》就危言耸听说:加派之害以税计,商税之害以日计。商税非困商也,困民也。

    这就是所谓众正盈朝的东林党的嘴脸,就和前文写过的要问苏州富商征银子修城墙一般,富商不肯出钱,还非要掰出一个理由来【此兴无故之役,以竭其膏髓,大户既穷1小民立槁,固不可为矣!】有钱的大户掏了银子了穷人贫民便会顿时枯萎,所以,这城墙不能修。

    这些所谓的君子们,一个个义愤填膺,言之凿凿,似乎说的就是天地至理,后世史学家们也把他们的话当真,最终导致众口一词yin实亡于万历l

    可是,即便这些君子和史家们所说的是真话,所谓【一场封建专制对资本主义萌芽的浩劫】,按照他们的数据,平均下来的话,万历皇帝一年也就是刮了商人们大约五十万两银子。

    五十万两银子,好大的一笔钱啊!这就是时人笔记中说的隙商大贾甲天下,非致数十万不称富时代,万历皇帝这娄鳖,巧取豪夺,背了无数骂名,也不过一年才收了相当于一户还称不上富户的人家的银子…等神宗驾崩,东林党君子们教育出来的光宗朱常洛又把这些银子在一个月内全部huā了出去,这真是历史上最大的土鳖父子两个。

    读史至此,当真便要从xiong中生出七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来,卧槽泥马勒戈壁。

    当然,历史上最大的黑锅明神宗,这时候已经把黑锅移到了郑乖官身上,他到底是张居正悉心教导出来的学生,这其中的关门过节,都是心知肚明的,故此便如普通百姓家中夫妻一般和郑贵妃说话,好生安慰郑贵妃“我心里头也晓得,张先生的手段,只不过是节流,牙缝里头省下来的银子,终究不是个王道,我屡想征收商税,只是饭要一口一口吃,我便想着慢慢来,一步步来,到底还是乖官聪慧,给我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倒是极好的,一旦扇了这些商人的嘴巴子,日后我说话底气也足,这些,都是要感谢乖官的……”

    贵妃嘤嘤啜道:“可是………你瞧,这还没怎么地呢!就有人跑来背后告状了,乖官再聪慧,也架不住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啊!我不管,我不管…”说着,就使起小xing子来,万历没奈何,只好伸手紧紧搂抱住他“爱妃,若彤,他不也是为了他的外甥,咱们的孩子着想么!

    祖宗传下来的江山,朕,总不能破破烂烂地交到常涧手上罢!”

    郑贵妃抬起头来,眼神中全是欣喜“君无戏言,这话可是你说的。”

    朱翊钧一瞧,爱妃脸上何曾有半颗眼泪珠子,眼眶中有的,只有狡狯,哪儿来泪水,当下啼笑皆非,无奈地摇头“若彤啊若彤,你都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还跟朕刚认识你的时候一般,又顽皮又任xing。”

    “我不管,你自己亲口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