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惜礼?”程英嘤想到陪秦南乡访曹时,那个变脸的江南织造,果真是心思暗如渊。

    钱薇点点头,红了眼眶“可不是么。家主会保的,说白了也就苏仟一人。苏家其他人都是做小生意的,败了灭了都无所谓。但面对的是帝宫故意塞进来的杨家,孰轻孰重,钱家知道如何弃车保帅。”

    程英嘤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冷酷无情又精于算计的钱幕,是她认识的先生么?

    江南不止一人提过“敬畏”家主,唯独她,怎么一次次在他那儿没探着“底线”。

    “二姑娘,您和家主是旧识,您帮帮我!我不能参选,更不能赢,赢了真就要嫁给钱幕!但我,我已经有了…”

    沈银再次跪下来,泣不成声,硬是要给程英嘤磕个响头,如同盼她救命。

    几人慌忙让沈银起来,连呼使不得,此事谁都无辜,权力博弈的局中,势弱者命若蝼蚁。

    程英嘤亦是焦心,搓着手踱来踱去,试探“不如想法子把参选名帖偷出来?”

    苏仟摇头“已经报到圣人面前去了,以苏家表亲的身份。若是此时退出,言出无信,圣人第一个就饶不了苏家。到时候就是曹家和天家同时下手,我苏家……唉。”

    “那?就必须参选,必须赢一条路了?赌注是一个苏家?”程英嘤失声,脸又青又白。

    沈银,苏仟,和钱薇垂头不言,愁云惨淡,十月的北风打得窗扇哗哗响,更添人心惶惶。

    良久,程英嘤陡地一拍桌“这样罢,我顶尹笙的名字,代沈银参选,而且我一定赢!”

    “什么?!”屋里三人一惊,皆面露惊骇,怀疑自己耳朵听到的。

    “这赢了可就是要嫁给钱幕,非小十三本心,我知道,我家小十三不能受这委屈!”苏仟眉头蹙成了倒八,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沈银和钱薇也帮着阻止,想让程英嘤明白,这赢了就是真嫁,还是顶着赐婚圣旨的御嫁。

    “我知道。但总不可能赢了就马上送入洞房吧,准备嫁娶之仪,钱家和圣人都得要点时间。”程英嘤面色凝重,揣度着可能性和生杀注。

    她按住同样冰凉的手,闷了口茶,续道“夺魁之后,我会去找钱幕亮明身份,先生知我心意,他不会逼我什么。然后我再去找圣人,凭我悯徳皇后的身份,能和他说上话。再不行,搬出赵熙行,圣人总得顾念一下。”

    “这?!”苏仟等人心神惶乱,半晌应不出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