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说过,此子得罪不得,日后入了朝堂,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

    撇过头,不想再看杜尘澜。他又将目光投向了正皱眉思索的杜海州。杜海州若是没有监生名额,明年也是要离开晨鹭书院的,毕竟五年到了。

    孔德政站在门外,看着坐在第二排的小小少年。从这里望过去,便能看见对方秀美莹润的侧脸。

    他不由得心思飘飞了出去,想起那身着枣红色斗篷,在雪地里给他捏雪团子的小小身影。血红的梅花,枣红色的斗篷,被素白冷清的积雪映衬着,天地间终于有了泼画点墨般的色彩。

    孔德政忍不住闭紧了双眼,那红色仿佛灼痛了他的双眼。他脚下有些踉跄,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杜尘澜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将前头的帖经和墨义都完成了,他算了算,还有约两个时辰的模样。

    他放下笔,等着考卷上的墨迹干透,再将其收起来。顺手将笔放下,他捏了捏手指和手臂,活动了一下手腕。

    他一动,上头正盯着考生的温昌盛和林讲书都看了过来。杜尘澜连忙收敛了一些,免得被人误认为是作弊。无法,第一年有人质疑他的成绩,他只能每次月考和季考都哞足了劲儿,来证明自己。

    晨鹭书院的规矩这些人怎可能不明白?不过看不惯他一个刚入书院的学生屡屡出风头而已。

    杜尘澜索性蝉联了十个月的月考和季考榜首,流言蜚语才渐渐少了。之后他便调了许多,即便偶尔考了第二,书院中的同窗也都认为是他谦虚,反正他的实力有目共睹。

    “老爷!最近一年内,府上竟然在外院支取了这么多银子?”

    本是年底了,闵氏看着大老爷正在盘算着账本,她也凑了上去瞧瞧。

    闵氏是商贾出身,再者闵氏好歹还是闵家的嫡女,陪嫁过来的嫁妆一直是她自己在打理,对账本她自然是熟悉的。

    只是拿过一本随意翻了一翻,只见外院账上的钱每个月都有大笔的支出。

    她再将另外几本账本拿了过来,快速翻阅了一遍。这些支出从一开始的几千两,到后头的万两,都是一笔笔惊人的数字。

    “这都是老爷子支取的?”闵氏看着下方的印章,这确实是公爹的私章没错。

    “嗯!你个妇道人家还管起外院的事儿了?外院一直是由我和父亲把持的,小心有人说你手伸得长。”

    杜淳钧的脸色也有些发沉,他说完后,便盯着手中的账本思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