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赋嘲弄地笑睨了她一眼,对她的满心戒备不屑一顾,拧干了帕子便随意地擦拭着伤口周围沁出的新血,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波动,好似弄疼的不是自己一般。

    江诗蕴张了张嘴,伸手想要阻止,又觉得自己这样太没脸了,竟还想上赶着去帮他。可是看到他这般不顾及自己的伤势随意擦拭着,又觉得有些解气。

    赵桓赋很快便处理掉了身上的血渍,随手将帕子扔回盆中,就拧开药瓶闻了闻,确定这药的确是伤药后,才放心地倒在伤口上。

    见状,江诗蕴不由地瘪着嘴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嘟囔了几句。“你一个小小农女,怎会有这么好的伤药?难道是沈庆之给你的?他倒是闲得很!”赵桓赋抖着药瓶,发现里面的药粉已经所剩无几,干脆伸出手指在已经洒满了药粉的伤口上戳了戳,然后把手指上沾着的药粉抹到其他伤口上随意揩了几下。他自己倒是眼都不眨,却把江诗蕴给看得直抽气。

    江诗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粗鲁至极的动作,用力吞咽了一下:“你这不是在给自己上药吧!都不知道痛的么?”

    赵桓赋不屑地冷笑:“只要不会死,那便不重要。”

    江诗蕴一哽,须臾过后方道:“算了!反正身子是你自己的!爱怎样便怎样!还有啊!这药跟沈庆之没什么关系,是我一个朋友送的,人家大方着呢!不差钱!别老是什么事儿都往人家沈庆之身上套行吗?”

    “哦?品香居的刘昊然?”江诗蕴大惊:“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赵桓赋随意包扎好了伤口,便慵懒地躺下,冷冷睃了江诗蕴一眼:“你确定想知道原因?”

    此言一出,果然又把江诗蕴给噎个半死,张了张嘴,却愣是说不出“想知道”三个字,无奈之下,她只好甩甩衣袖,走到床边端起水盆,二话不说便转身出去,准备出门吹吹风让自己冷静一下。

    见江诗蕴离去前还不忘谨慎地关紧门窗,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似乎是上了锁,赵桓赋这才放心地闭上双眼吗,蹙眉抚着胸口,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睡下。

    说什么不痛那简直就是放他娘的屁!不过是常年积累下来的习惯,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丝毫不适,以防动摇军心,战场上如是,平日亦如是。

    虽然连赵桓赋自己都解释不了,为什么会选择相信江诗蕴?也许,是因为沈庆之?可是,莫说是沈庆之,便是虎子他们,他也不能付之全部信任!然而,如今却对一个不过几面之交的小小农女,自然而然地放下了他的戒备。

    思及此处,赵桓赋有些不悦地蹙眉,喃喃自语:“晾她也不敢做什么!”

    江诗蕴端着水盆气哼哼地进了厨房,随手便往厨房后门的空地上一泼,却听到后院里传来江云芳的惊呼。

    “天啊!蕴儿你这是怎么了?哪儿受伤了吗?怎么那么多血?”江云芳拿着一把沾满了糠食的铁勺跑过来,一脸的惊慌,也顾不上手上的脏污,就直接抓着江诗蕴的手臂上下打量,“给大姐看看!是不是刚才跟郑家那俩不要脸的打架给伤着了?”

    江诗蕴蹙眉低头一看,自己刚刚换好的衣裳已经被江蕴芳摸得到处都是猪食,嘴角抽了抽,无奈苦笑:“大姐,我刚换的衣裳呢!再说了,我没受伤!那是……那是我来那个、那个月事了!不信你问红叶!”她随即伸手指向正在炒菜的红叶。

    见红叶点了点头,还嘱咐要江诗蕴小心些,别碰冷水,江云芳这才信了,松开手讪讪笑道:“哎呦!是大姐的不对!都弄脏你衣裳了,赶紧去换了吧!一会儿就吃饭!对了,艾儿她们呢?怎么我都下来这么会儿了都没见着她们几个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