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蕴回到房间的时候,赵桓赋还在打坐,她一进门就后悔了。刚才还吵架来这,这会儿巴巴赶进来是做什么?没得尴尬!江诗蕴转身就要出门,却在开门的那一刹那想到,这是自己的房间,自己心里不舒坦想在房间静一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为何现在竟然演变成这样了,她的房间倒成了别人的!

    想到这里,江诗蕴便有些气闷,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就咬牙切齿地锤了自己一记,不悦地咕哝着:“我这是傻了吧!我才是这间房间的主人啊!现在是什么状况?给人暂住一下就变成别人的了?连进来都不敢了?这什么道理?”

    “我没说不然让你进来。”

    江诗蕴被吓得一窜,猛然回头愣愣瞧着已经睁开双眼冷冷瞧着自己的赵桓赋,突然有些脸热,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怎么偷听我说话!我都这么小声了!真是不礼貌!”

    赵桓赋不屑地冷笑:“就你那声音,若是旁人,还真有可能听不到。”

    江诗蕴不禁翻了个白眼:“所以你现在是在跟我炫耀你绝佳的耳力吗?”她忽然想起,貌似习武之人五感敏锐,不同寻常,许是他也是如此,耳力比一般人要更强,所以即使是极小声的说话在他耳朵里也是超过五十分贝的。

    如此以来,江诗蕴倒有些释然,踱步至床前,正色道:“现在大过年的,不宜动怒,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我家这情况想必你也清楚,我就不多说了!”

    “能拿出什么来招待你,这事儿我保证已经是尽力了,若你还是不满意,那便早些养好身体,这样你走的时候,不至于太困难!另外,你离开后,我希望你不要再回这儿了,或者把我和我的家人都当做普通陌生人,这样于你于我们都好!”

    赵桓赋仍旧神色不变地瞥着她,却不发一言,幽深的眼眸里,微微波动着,却看不真切。

    言尽于此,江诗蕴已经把自己想说的都表达出来了,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便走到屏风后的书桌前,拿出她自制的绘画本和炭笔,开始之前在县城无意间看到的宅子。

    赵桓赋微微闭上双眸,剑眉微蹙,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现在只要听到江诗蕴说出要他走的话,胸中就有一种莫名的气闷之感,理不清,道不明,或许是自尊心作怪吧!他好歹是堂堂一品国公,征战无数,就连当今皇上,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虽说现在遭奸人暗害,流落至此,还弄丢了妹妹,但是这也是头一回被女子藏匿在闺房中这么久,还屡次被她毫不留情地指责驱赶,他竟然能忍住没有杀了她!思及此处,赵桓赋不由发笑,这种事情,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然则,他到底还是要离开,毕竟时间已经越来越紧迫了,眼见的这会儿都正月初三了,元宵之前,务必要抠出毒瘤,找到妹妹!

    于是,在江诗蕴不知道的情况下,赵桓赋已经在脑海里做好了完善的计划方案。

    是夜,万籁俱寂,唯有虫鸣阵阵,扰人好眠。江诗蕴躺在床上,眼皮下微微凸起的眼珠却骨碌转个不停,在黑暗中猛然睁开,愣愣瞧着床顶纱幔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好像就要发生什么她无法掌控的事情,但是又想不通会有什么是她不能解决的!当初锒铛入狱,她也安然度过了,被人诬陷成巫女,也顺利解决了!眼见得日子越过越好,又有何事能够绊倒她的脚步?

    “姐姐,你还没睡吗?”赵婉瑶揉着眼睛睡意正浓地爬起身来,闭着眼睛摸到江诗蕴身边,钻进被窝,一把江她搂住。

    江诗蕴不由失笑,手臂穿过她的脖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怎么又突然醒了?不是睡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