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艾被何菊花吓得有些发蒙,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在吴杏儿的催促下走到院门前敲门,不经意地撇头看到担架上脸色腊白的吴粮,便好奇地一路往下看,见那血糊糊的一团竟然是被什么撕咬断的大腿,顿时一个激灵,吓得脸都白了。

    “艾儿!你还在愣着干嘛?快去啊!”吴杏儿焦急的催促,全然不顾江云艾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

    然而此时,久久不开的院门却突然打开了,江诗蕴冷着脸从里面走出来,目光沉沉地瞥了吴杏儿一眼,直看的她缩着脖子躲到何菊花身后去了,才悠然踱着步行至何菊花身前。

    “方才是谁在叫骂我江家失德来着?”江诗蕴随即嘲讽地睨了一眼生死未卜的吴粮,“他都成这样了,你们竟然还有心思来讹诈我?不想着刚进送城里医馆去救命,却这么精神奕奕地来我家门前叫骂,你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到底是想救他还是想要借他的死来打捞一笔不属于你们的钱财?”

    话音刚落,吴大伯就蹙眉不悦地指着她不屑地哼声:“江四丫!你少来这套!我二弟难道不是因为你二姐二丫说的话而上山的?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江家的撺掇才被大虫山上的大虫给咬成这样的么?”

    江诗蕴不由冷笑:“我江家撺掇的?我自己辛辛苦苦设下的陷阱用来抓野物赚些家用,还能自己主动让别人去偷?你当我傻还是脑子有病啊!这颠倒黑白也不要太明显了好吗?”

    说完她便扭头从身后的江云艾道:“是你跟吴粮说大虫山上有我设下的陷阱?”

    江云艾忙不迭地摆手:“没有!没有!从头到尾我就跟杏儿说过而已!而且是她自己来问我的!蕴儿啊,咱们还是先别管这个了吧!吴叔看样子真的快不行了,咱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的邻居,你就先不要计较这些了,救了人再说吧!”被吴杏儿偷偷戳了好几下后腰的江云艾也不禁有些着急起来,时不时拿眼瞟几眼担架上的吴粮。

    江诗蕴深知她又是听了吴杏儿的话才这样劝说的,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江云艾和吴杏儿恨声恨气地道:“江云艾,你他娘的到底有没有脑子啊!这事儿是咱能瞎担的吗?难不成你也觉得我们江家就该当这儿冤大头?你当我的银子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听的这话,江云艾却瞪大了双眼不服气地大吼:“蕴儿!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这人命关天的事儿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讹诈了?你怎么变得这么狠心了?他们不过是救人心切才说错了话而已,怎么在你看来就这么不可理喻了呢?”

    “江云艾这个白眼狼!白瞎了蕴儿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还帮着害咱们偷咱们东西的贼说话!你忘了王仁的伤是怎么来的了吗?你哥吃里扒外的蠢货!我打死你算了!”不知何时,江云芳从里面怒气冲冲地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扫把,二话不说便朝江云艾打去。

    吓得江云艾呀呀大叫着跑开,还时不时回头骂上一句,无非都是说江诗蕴和大姐都太冷血之类的话,更是气的江云芳牙根痒痒。

    江诗蕴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已经没有耐心在继续僵持下去了,瞥了一眼伤势惨重的吴粮,心中又有些不忍。她原本只不过是想让如风去赌坊惩罚一下他出出气罢了,可却没想到如风竟然擅作主张,故意引导吴粮再次进山,还引他去了南麓的峡谷内!

    这么久以来,江诗蕴也进了不少次山,可从来都不敢轻易进入南麓,如今为了重新设置陷阱,才冒险到接近和峡谷交界的地方设下陷阱,又特地往北设了几处。何曾想到,这吴粮贪心不足,竟然真的进了南麓峡谷!

    南麓峡谷地区地形非常复杂,若非她有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如何敢在明知那处可能有猛兽的情况下还冒险进去?不过就是借着自己薄弱的经验和知识想要碰碰运气罢了!如今吴粮都成了这副模样,再争执下去就真的要丢了命了!她的本意可不是如此!

    于是,再吴家人吵吵囔囔的要求下,江诗蕴最终还是表示出于一个邻居的同情心,给他出借马车,并送二两银子让吴粮能够尽快得到医治。

    谁知何菊花一听江诗蕴竟然只给二两银子,立刻坐在地上开始撒泼,嚎着嗓子大闹:“哎呀!江家太没人性啦!都把人害成这样了,居然就只给二两银子啊!打发叫花子呢!不行不行!必须全权负责所有的医药费!并且还要补偿我们家至少、至少一百两!”

    闻此,江诗蕴顿时给气乐了:“何菊花!你这青天白日的做什么美梦呢!我江诗蕴救这么好欺负?竟然让你胆敢青口白牙这样污蔑我?还胆敢提出这样没天理的要求?你当我江诗蕴真这么好欺负?”说着她便抓过旁边搁在墙上的扁担,噙着嗜血的笑容森森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