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晏修屹说。

    话音落下,门被推开。

    晏姝看着进来的干瘦中年人,其貌不扬,个子矮小,肤色黝黑,那一双手骨节凸起,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人。

    从口音上也听得出来不是京城这边的人,岳承显确实够周到,这人应该是从产盐地请来的行家里手。

    “小人姓田,在家行三,别人都叫小人田三,拜见几位贵人。”田三说着就要跪下。

    晏修屹伸手扶住了田三:“不必多礼,苦盐的事还要仰仗田师傅,快请坐。”

    田三哪里受到过这样的礼遇,有些慌张的被晏修屹请到椅子旁落座,他有些手足无措的搭个边儿坐下,面红耳赤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晏姝看在眼里,倒是满意的很。

    这样的人只需要施恩,忠心自不必说,苦盐能进京城的机会太少,但苦盐在盐产地可是最便宜也最多的,若没有好的熬盐师傅,苦盐会更多,朝廷的盐场里永远不缺盐,但熬盐的师傅是永远不够,别的不说,知遇之恩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辈子都报答不完的恩情,除了品行不端的人外。

    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但这些人都不会彼此寒暄,被领到东西两边的厢房里。

    等人到齐了,有差役把各个房间的窗户都打开,早就准备好了帘子,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但能听到谭庸说话。

    从这一细节上就看得出来谭庸多用心,晏姝想,武元侯说过谭庸适合兵部尚书之位,若是这位高升,不管是不是太子的人,都会是一个有作为的大臣。

    朝廷一贯奉行互相牵制的套路,朝臣不可能是一个派系,帝王心术的根本恰恰在此,政通人和比较难得,但英明的君王只需要会御下,能坐在高位上的人,哪个没点子真本事?

    只是二皇子归京,若是太子归京,她不介意暗中出手帮谭庸一把。

    谭庸就坐在院子里,中气十足的说道:“本官今日邀请各位前来,为的就是院子里这些苦盐,苦盐有毒,朝廷早就明令禁止私下里贩卖私盐,如今这些苦盐要寻能人重新处理一遍,朝廷会给相应的酬劳。”

    各个屋子里的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谁都知道机会难得,不管怎么说,先把这些苦盐拿到手里再说。

    “田师傅,若是我们拿到这些苦盐,有几分把握能做到朝廷满意?”晏修屹低声问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