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弗便蹲在那草地上逗弄大黄狗,没一会儿便见长红小跑过来,喊着:“嫂子,我堂哥来了,要抢咱们的蜂蜜呢!”

    堂哥?长红哪儿来的堂哥,不是只有一个六七岁的堂弟么?

    原来那是长春的亲哥哥长明,在隔壁村的刘员外家做工,难得回家一趟。

    他十岁时钱氏才嫁过来,可不知这钱氏使了什么手段,把长明笼络得跟亲儿子一般听她的话,今儿正是钱氏半道上见若弗揣着块蜂蜜,她不好意思过来,便把老大遣过来要东西了。

    若弗还没进灶房便听见中气十足的一声:“当年婶子家没地,我爹便划了五亩地给你家,如今你家有了好东西便藏者掖着不愿见人?听说前些时候还喊来了族长要从我家分田,婶子,您这样可不厚道啊!”

    若弗叉着腰走进灶房,只见一个着青灰色短打的男子站在宁长青身旁,身边还跟着小石头。这位堂兄比宁长青还高半寸,手压着手指,一阵“咔咔咔”的声响。

    这回不待宁大娘说话,宁长青先把人推去一边的矮凳上坐,“长明,别听你娘忽悠,究竟怎么回事你得去问你爹。”

    “就是,长明哥,你去问长春姐也成,”长红也来帮腔。

    “说起长春,她如今十六了,你娘不上心,你这个当哥哥的在员外家做工,见识的人多,多给她留意留意人家,”宁大娘说着,走过去把那块放在砧板上的蜂蜜悄悄抱起来。

    长明低头忖了忖,压手指头的声响愈发清脆了,忽的小石头指着宁大娘,尖声喊叫:“她要抱走咱们的蜂蜜!”

    长明一抬头,便见宁大娘抱着蜂蜜往橱柜那儿去,“婶子,您也别同我扯东扯西的了,我今儿就是来要蜂蜜的,我爹娘因着前头那一回闹,不好了,得用蜂蜜兑水吃了才能好。”

    宁长青脸色微变,把人拉起来往外重重一推,“要吃蜂蜜你不会自个儿买,一大老爷们儿来要东西,你还真抹得开面儿!”说罢便从角落里拿了根扁担将人往外赶。长明一手接住那扁担,往左一转,力气不如长青,转不动。

    宁大娘见状忙上来拉宁长青,拍着他的手,“别打了别打了,都是一家人动什么手?不就是块蜂蜜么?我切一半,切一半明子带回去!”

    “不许切!”若弗一手叉着腰进门,“我寻回来的东西自是由我做主,我便是扔给大黄吃也不给他!”若弗说着,抚了抚大黄。

    大黄灵性得很,冲长明汪汪直叫。

    长明见了若弗,看得呆住了,忽被这狗叫声一惊,顿时清醒,他似笑非笑的,“长青,你媳妇儿?”

    “啪”的一声,宁长青一个拳头往宁长明脸上砸去,他看不得他看若弗的眼光。

    “你他娘的打人?”宁长明用大拇指将嘴角的鲜血揩了,而后也挥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