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若弗便仍是躺在那张床上翻来覆去。月色洒在窗台上,窗棂新糊了一层纸,风吹不进来,可月色也被挡在了外头,若弗想举头望望明月,低头思思故乡也不成,她只能撑起脑袋看看在旁边打地铺的宁长青。

    想想她觉得宁长青挺可怜的,就因为喜欢她,为了留住她,竟然有床不能睡,不得不在一旁打地铺。

    “你看我做什么?”地上闭着眼的人嘴唇动了动。

    若弗猛然一惊,刚想用被子罩住脑袋,忽而意识到什么,“喂!你不是闭着眼么?怎知本小姐正看你?”

    他睁开眼,借着微弱的光望向床上的人。灯火葳蕤,若弗半散着发,在那半明半昧的光影里,显出朦胧的美丽。

    宁长青心头急跳,立即侧过身背对若弗,淡声道:“前日我娘去集市上给你买了三身新衣裳,既然你决意要待在这儿,明日换上新衣,再过几日我还会做一张新床,往后你便睡那张床,柴房和饭厅,想住哪儿你自己选!”

    她被子一掀,小嘴撅起,“宁长青,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让我睡柴房和饭厅?你自个儿怎的不去睡,你……我偏不去,我就睡你房里,要出去你自个儿出去!”

    “你一个女子,还自称大家小姐,睡在男人房里,害不害臊?”

    若弗重重一哼,仰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懒得理他。

    夜静静流淌着,窗外虫鸣声催人入眠,渐渐的,宁长青昏昏欲睡,若弗却愈加清醒,不是为旁的,而是尿急,憋得慌。

    才吵完架又让他送自己去如厕,是否太丢面子了些?

    可尿急急死人啊!

    “宁长青,我……我要如厕,”若弗咬着唇不好意思。

    宁长青半睁开眼,迷迷糊糊起身去点火棍子,而后,若弗便也像原先一样,跟在他身后随他去了茅房外的那片草地……

    最后两人都睡意全无,宁长青领着若弗往回走,途中忽拉着她去猪圈旁。

    立即,被火光闪了眼的猪忽的站起,重重哼哼了两声,颤着一身肥肉过来了。

    若弗缩着脑袋躲在他身后,挽着着宁长青的手肘,“宁长青,你带我来这儿作甚?快走啊!”

    他却不动如山,还把若弗往前一推,“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