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这家女人身体结实,能找到郎君那可是天赐的福气,就她这风吹便倒的身体,还不如我家媳妇能挨打。”

    白凡凡听着几人荒唐的对话,惊诧地退后了半步:“怎么能……”

    众人分明看不见二人的身影,却见那老妪赞美的视线转向了屋内,语气低沉喃喃:“女人就是该打,不打,怎么能体现郎君的威严?”

    “师姐……”她惊诧地侧头看向师姐,却见后者微阖双目,避开了眼前的一切。

    “莫看莫想,他们听不见亦听不懂我们的话。”

    白凡凡咬咬牙,眼见茅屋内的妇人皮开肉绽,她愤然聚灵成刃,没等师姐阻拦,手中灵刃便豁然直击向前。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妇人挨打,灵刃亦是毫无收敛地径直袭向屋内的打人者,只是灵刃尚未越窗而入,便见茅屋外一阵结界无形波动,青天白日将灵刃吞噬得一干二净,待结界恢复平静,屋内的鞭打未有半分停下的趋势。

    她悚然睁大了眼,未及细想,身旁师姐竟紧攥着她的手退开数步:“快走,离开这里!”

    白凡凡退离数步堪堪稳住身形,下一刻,数道冰冷的视线齐刷刷看向了二人。

    她见过世人的贪婪、狠毒,却从未见识这般冷漠麻木的目光,行人的视线在她袭向茅屋的片刻便尽数锁住了她,眼前是一群何其冷漠阴森的村民,他们一步一步走向二人,面上的表情早已沉似寒冰。

    周遭气氛一瞬变得森冷可怖,看客们蛇蝎般冰冷地直勾勾注视着他们,口中语调平静地重复:“该打,该打……”

    她正为自己的冲动懊恼不已,转身便见身后悄无声息地走来数道人影,他们面色苍白,神情麻木,口中无不喃喃着:“该打,该打。”

    四面八方的看客团团围住了二人,他们并未攻击,只重复着“该打”二字。一时间,声音错落有致、交错横杂,响声直冲天际。

    她听不见师姐的话,看客们密密麻麻的声音吵得她头脑生疼,越过众人的肩头,她竟瞧见那被打的妇人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口中嘀咕着:“该打,该打……”

    此番,她终于意识到师姐早先所说,此处的人并无荣辱尊严是何意了。

    眼见众人围聚、愈靠愈近,那不断重复的二字好似剧毒一般意图刻在她的脑海中,她只觉脑海炸裂般的疼痛,一时眼冒金星,冷得背后虚汗一片。

    “师姐……”白凡凡悄声嘀咕,疲惫地捂住疼痛的脑袋,下一秒,一双温暖的手包裹住了她的耳畔,盈盈滋生的灵力隔绝了大部分的声响,她赫然抬眼瞧去,师姐素来温煦的眸中,疲惫与坚定撕扯交缠。

    迎上小丫头怔愣的目光,杜照卿憔悴的面目轻轻一笑,安抚地传音嘱托:“闭上眼,别听,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