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我会受伤,但你会死。

    知晓其中意义的隋斜谷笑了,手指缠起一条长眉,轻轻打结,问道:“不试怎知?”

    赫连老人重重叹了口气,有些哀伤,“为何执意如此,世间剑道难道真要在这一代由盛转衰吗?”

    听潮阁内瞬间万籁寂静。

    仅有一剑掠出高楼。

    名剑蜀道。

    在褚禄山千骑开蜀之前,早有青衫剑客一人一剑开蜀。

    徐凤年踏出一步,膝盖微蹲,右手双指并拢,左手以握刀之姿握剑,直指隋斜谷,指向这个曾经跟羊皮裘老头互换一臂仍未分出高下的吃剑剑客。

    于李淳罡而言,天下再大事,一剑了之。

    对于跟江湖愈行愈远的徐凤年来说,江湖再好,只要他还是北凉王,那也是只能隔岸相望的风景了。

    哪怕那座江湖里,还留有羊皮裘老头儿的背影,老黄的剑匣,温华的木剑。

    他也只能留在北凉,就像王仙芝留在武帝城。

    他在北凉,不去管天下事,可这不意味着谁都能来北凉做出过界之举。

    这一刻,听潮湖湖面上,蓦然怒放出铺满整座湖面的一大片紫金莲花,不似人间物,恍恍惚惚,摇曳生姿。

    刹那塑就紫金身,一如当年高树露。

    隋斜谷仰天大笑,一气骤然长吐。

    吐出了百年吞食的千百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