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严干脆也不再理他,直接略过他去,推开人群进了那件屋子,将房门砰地一声关上。

    丁香见林应眉头紧锁,惊得嘴半张着久久未能合上,于是招手遣了众人:“都不用干活的么,既然这样闲,那每月的工钱是不是该剩下了。”

    一语中地,众人作鸟兽散,接着她又轻扣门问话:“已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烦大人移步到前厅用膳后,奴家寻人将这屋里收拾了大人再歇下可好?”

    里屋没得声响,依稀看得见亮了跟红蜡。林应这个时候思绪才捋了个清楚,又忙跟着问道:“大人这般好功夫得身而退,那贼人可抓住了?”

    又是一阵沉默,隔了良久,待两个人满是无奈地转身进了长廊,后面才隐隐回话:“今日让他跑了算他命大,改日再来时定取他狗命!”

    丁香抬头看林应一眼,见洛严话松了些,便问:“大人,可是再回去请?”

    林应倒是一笑:“罢了,我既不能明目张胆整他,那如今他自己倒给我这机会我怎能错过。且饿他一顿,过上一个时辰后你给他端杯乌鸡汤来,他若是不肯喝就搁在外头,没有大碍的!”

    丁香屈身得令,两个人一前一后入了前厅去。

    大雪从清早天不亮开始下起来,一直下到了傍晚天色昏暗下来为止依旧没有停的意思,管事的嘱咐人在院上隔一个时辰扫上一次,这府中的小道才勉强能够走人。

    林应用过午膳之后一直守在前厅看卷宗,还要不时地找人问上一嘴,府上两位少卿大人是否回来。白日里派出去的人都未寻到什么踪迹,他心上总记挂着,怕由是自己的原因,那两个人又出了什么岔子

    但这到底是做的无用功,等管事的到前厅来通禀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黑得透彻,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

    林应听了消息忙披了外衣忙走到门前来看,趁着奴才在前提溜着的两盏八角提灯的光,得见外面两个人影晃晃悠悠的,牵着小手一溜烟儿便跑进房来,带了一地的泥水。

    他一侧身让道,两个人口中嘶嘶低声嚎叫着,直奔着屋中的炭火炉子去了,挪开搁在炉子上的铁壶,将手伸着在火苗子上互相搓着手,又互相暖了暖耳朵。

    丁香一早熬了姜汤,此刻端着送进屋子来,眼睛倒是灵光,见着迟聘身上的衣裳满是泥泞,又带有破损,搁下手上的物件,忙入了内堂去,等林应将门轻掩上转过身来问话时,持了一件衫子来,伺候着他将身上的那件换了下来。

    “出了何事,怎的这个时辰才回来?”林应面目上焦急盖了一脸。

    迟聘一张脸上冻得通红,两颊上都染了污泥。侧目看向身边的何见时,何见抬袖子替他擦了擦,这让他笑得颇为开怀,顺带着将头一摆,瞪大了眼睛,满口的江湖气与他脸上的书生模样甚是不相符:

    “今儿个我们两个作了桩子大事情,微之你可要站稳了听,别吓倒了!”

    微之是林应的小字,他不常提起,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叫的人也更少,倒是迟聘时时刻刻挂在嘴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