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是怒目而对,显然是早结下了仇怨。此时不大雅间,已经是站满了人,唯有夏清风一人就坐于席,他对门倚窗,看到如此情形显得颇为无奈,西罗女子,皆是如此彪悍不成?

    夏清风打定主意,死也不参合其中。

    时进五月,阴雨绵绵,却是难掩闷热,刚好窗外一阵夜风拂来,凉意阵阵,吹得夏清风是心神大美,他倚窗望月,清幽天幕中一轮皎月斜挂,照得低矮屋瓦上一层霜色,人在西罗,却是家乡的月色,世事无情,唯有这轮明月天涯相随,夏清风情不自禁,举杯邀月对饮吗,他想起了师父,想起了恶人谷的兄弟,更想起了那位与他出生入死的韩姑娘。

    刹时之间,一支酒杯直向夏清风面门砸来,似乎是没有什么准头,又似乎是夏清风动了一下,酒杯居然没有砸中,境笔直的跃出窗外。

    “方圆,你做什么!”郁灵一拍桌子,满桌菜肴晃荡不止。

    “这就是你认的那什么先生,你都要挨揍了,还在那赏月饮酒,看似风雅,其实不过是个怕惹事的怂包,啧啧啧,郁小贱人,你也就这么低的品味,逮到一小白脸就上,我还真佩服你这副好牙口。”方圆斜眼瞧了瞧夏清风,又一脸鄙夷的看着郁灵。

    二人皆是火爆脾气,又皆在富贵之家,又皆是在家最小最受宠,二人年龄相仿,却是打小便八字不合,一见面就要打,且各有一帮人马,一套班底。

    此次是方圆故意来寻她晦气,只因是为她的兄长鸣不平。方圆的哥哥方轩,为人忠厚纯良,更是聪慧过人,小小年纪,便是得到整个定远府的肯定,早早就定为方家的继承人。

    一个铁定的世袭小侯爷,自然是逍遥于世,享尽恩华,可他却便便是个痴情种子,自从几年前见了郁家长女郁若,便是魂牵梦绕,惊为天人。

    方轩也曾几次向父亲乞求过这门亲事,父亲方萧起初还严词训诫,婚约大事,岂能儿戏?后来见方轩几年来痴心不改,又深知这儿子的倔脾气,虽说这郁家门户是小了点,但这郁家家主好歹也是个翰林,身份清贵,也不算是太辱了家门,便是点头答应了这么亲事。

    可是方萧还没来得及去提亲,却听闻郁若将嫁给施家长子的消息,满城那是传得沸沸扬扬,方轩起初不信,浑浑噩噩的赶回家,从父亲那亲口证实之后,便是一口鲜血涌出,一病不起。

    妹妹方圆自幼便与大哥亲近,见大哥整日魂不守舍,痴痴恋恋,期期艾艾,俊朗英挺的七尺男儿,才几天不到,变已是形销骨立,伤心之余,更是迁怒郁家,恰好听闻郁灵在这晓拂楼设宴,便是立马召集人马,杀将了过来。

    郁灵听闻这死对头竟然嘲讽自己先生,更是挖苦自己与先生有苟且之情,自是怒不可歇,我的先生,我能捉弄,别人却是说不得半句,更何况辱我名节?

    郁灵二话不说,抄起一副青瓷碗,便向方圆砸去,嘴中骂道:“贱人!”

    方圆自是早有防备,她刻意嘲讽,还不是要激怒郁灵,好逼郁灵先出手。见双方老大出手,身后之人自然一拥而上,顿时整个雅间那是碗碟纷飞,桌椅倒悬。

    二女皆有一些武功,却是在这小小雅间如何能施展的开,几下之后,便是扭打作一团,场面混乱不堪。

    夏清风轻轻扶额,一时居然哭笑不得,不由得看向门外,如此大的动静,却是没有半个来当和事老的店掌柜或者是伙计,俨然是早已习惯。

    与此同时,施家府邸,却是迎来了一位贵客,一位身穿白色锦袍的老者,穿过檐牙回廊,已是来到了施家的厅堂,堂内灯火如昼,四周墙壁,点起了八盏长明灯,灯火随着春风轻轻摇曳,火势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