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急不急。让你做松江知府,替朝廷募集钱粮赋税,这是朝议上说好了的事情,此事绝无反转,还请松江伯放心好了。”忠顺王陈西宁打着哈哈说道。

    “那为何从开春以来拖延至今,这都到了夏天了,还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是不是今上忘记了?”周进百思不解道。

    “这个,这个……”忠顺王陈西宁吞吞吐吐地说道,“今上倒不是忘记了,他是被某件事情拖住了,无暇关注其他事情,以至于迟迟不能把任命诏书颁发给你。”

    周进更是不懂了,有什么事情这么难办,竟然还能将当今天子给拖住,让其无心理事,这不是开玩笑吗?

    忠顺王陈西宁瞥了周进一眼,诡异地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川宁侯府世子陈瑞安,据说和你相识一场,你还有印象吧?”

    “有,有,有。”周进赶忙答道,“我和他曾经书信往返,也曾经见过几次面,但他深居简出,也谈不上有多熟悉。那次血色婚礼,我也曾在现场,感慨其英年早逝,令人无比心痛呀。”

    “是啊,可怜川宁侯一生忠心为国,却落得老年丧子的悲惨境地,令人不禁唏嘘。”忠顺王陈西宁言不由衷地感慨了一番,很快就转移话题道,“逝者已逝,关键还是要为活人着想。今上想着已故内阁首辅张楚恭敬勤勉,却因为长子张诗远涉嫌暗箱操作、中饱私囊一案,落得家族凋零的下场,不由得深感痛心,连太上皇得知后,也不免心生哀悼之意。太上皇和今上的意思,是想让永宁公主张诗韵改嫁,也省得她一辈子独守青灯古佛,连个后代都没有……”

    周进心想,这与我前往松江任职有个毛的关系?

    忠顺王陈西宁却不管不顾,径直往下说道,“你也知道,永宁公主张诗韵虽然和川宁侯府世子陈瑞安没有夫妻之实,但从其名节上而论,她若是再想要嫁人,便属于改嫁,因此一般大户人家心生顾虑,自然不会把她娶进门了,但也不可能让她一个公主给人做小。考虑到这个因素,太上皇和今上便想着在王公贵族中间,寻找那些年纪般配之人,是否婚配不论,只要能够兼祧并娶也行。”

    “这个事情一旦解决好了,今上便有余暇处理你的任职问题了。”忠顺王陈西宁笑眯眯地说道。

    周进这才恍然大悟,敢情太上皇和今上是看中了自己,想让他周进兼祧并娶,把永宁公主张诗韵迎进门?

    但这也太奇怪了吧?今上一道旨意下来,无论是永宁公主张诗韵也好,还是他松江伯周进也罢,亦或是川宁侯,难道大家还敢说个“不”字不成?

    但周进转念一想,今上要真是下了这道旨意,川宁侯或许不敢反对,周进也巴不得如此,但若是张诗韵不同意,扬言要替那个死鬼陈瑞安守节,岂不是当众拂了今上的面子,让他感到难堪?

    等于说,今上想让张诗韵改嫁周进,借此将他套牢,却又想让周进、张诗韵二人主动开口,这不是故意刁难两位年轻人吗?

    两人主动开口提及此事,今上定然会立即批准,但落在众人耳朵里,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他们会说周进这厮贪恋女色,荒唐无耻,也会揶揄永宁公主张诗韵久寡思春,不守妇道,到时候岂不是要闹得满城风雨?

    或许,今上的意图就是这样,想让周进名声受损?

    不管怎么说,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既然今上有意撮合他和张诗韵,周进也只能依照办理。

    话说回来,他来到红楼世界之中,在男女关系之中,向来都是金钱开道,或者用才华将其折服,讲求双方你情我愿,并没有什么道德压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