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头一次,杏杏真切的遇到“人死了”这件事。

    她只觉得,这是一桩很悲伤很悲伤的事。

    学堂先生不是南坨村的人,但他出殡那日,附近几个村子的村人来了不少。

    尤其是在学堂里读书的学子及其家人,都来了。

    喻家几个少年郎头上戴了白布,为学堂先生披麻戴孝。

    葬礼很是隆重。

    待葬礼过后,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便被摆了出来。

    学堂里唯一的先生过身了,那么,这些学生往后去哪里读书?

    喻家几个哥儿,一下子又成了没书读的状态。

    周五娘愁得头发都要白了,她跑来喻家,同卫婆子她们絮絮念着,她儿子将来是要考状元的,这会儿没书读了,日后可怎么办?

    白晓凤隐晦的撇了撇嘴。

    她还记着桂哥儿同她说的,王乾安根本就考不过她家柳哥儿的事。

    连她家柳哥儿都比不过,还说什么状元不状元的!

    但这会儿也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王乾安没地方读书,她们喻家四个哥儿,也没地方读书,她们面临的困境是一样的。

    “眼下只有两个法子……”周五娘愁得不行,“一是去三十里地外的村子,那边有个学堂,但听说那位先生爱喝酒,经常醉醺醺的给孩子们上课。再来,就是去县里头找个学堂……但往县里去,少说要走一个来时辰的路,天天这样走,孩子们根本扛不住啊。要是住在学堂里,那这花费,就更大了!”

    卫婆子也在为这事发愁。

    倒是喻家几个哥儿意志坚定的很,很快做出了选择。

    槐哥儿是大哥,他同卫婆子道:“奶奶,我们去县里读书!每日再早起一个时辰便是了。我们读书不怕苦,有句话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些都是磨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