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贺彦话里的一丝丝冷怒,让砍哥从头凉到脚板心。

    “是薛家!”

    郗贺彦愣了愣又笑了,拍了拍砍哥的肩膀,“从今天开始,要是有人欠你钱,你尽管来找我。”

    看似一颗蜜枣,砍哥却如同饮了一杯鸩酒,“小王爷,能说的和我知道的我都说了。至于这个消息到底是谁查到的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真要一层一层的追查下去,恐怕整个安阳城的地下网要出大事。小的只是一个开赌坊的,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够赔呀!”

    这翻话倒是实话。郗贺彦是官家人,官家场上明里暗里那些污七八糟的事情多了去了。正如砍哥所说,那些暗地里的事早就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安阳城至整个赢月国,乃至国外的消息都会通过这张地下网传递到有需要的人耳里。真要去查源头,何止一个难字不说,恐怕还会把全国上下大小官员都得罪个遍!

    适可而止他是知道的。他可以确定的是,薛家要对付的人是曲家岚没有错。因为薛家只有让曲家岚消失,才有可能和谢家联姻。所以,消息便不用怀疑。至于为什么刚才他们去浔宅被人以“主人家不叫曲家岚”为由轰走,必定另有隐情。

    走出洗衣巷,刚好碰到朝王府的侍卫,叫了个人过来问话,郗贺彦才知道他娘着急了已经派了府里侍卫全部出来寻找,因为从谢贞华离开朝王府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时辰。

    天快黑了,雪还是那么大。

    郗贺彦和霜梧先回了朝王府,朝王在厅里走来走去看上去很着急,朝王妃安静的坐在那儿,脸色很不好。

    “你就别走来走去了,你坐一会儿行吗?我这心里乱得很,你再走两步我怕要昏了你才甘心。”

    朝王有气,但又不敢对王妃过分发作,只能话中隐忍:“你说你,何必非要办这个宴。凭咱们朝王府的实力,直接到宫里跟皇上提这事儿,他定然会答应。这下好了,要是谢小姐真出了事,你说咱们要如何跟谢侯爷交待?”

    “那你这是怪我咯?你别忘了,当时就是因为你有顾虑,咱们才决定设这个宴的,你现在怪我是什么意思?”

    “夫人,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是我说错话了,怪我,怪我,都怪我!”

    王妃气得站起身:“那你这意思不还是在怪我吗?你当设这个宴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你解难,为咱儿子顺理成章的娶到谢家小姐。”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说错话了,你消消气。”

    “爹,娘,你们俩先别吵了。”郗贺彦在厅外就听到了父母的吵架声。

    不过他一回来,夫妻俩的矛头就指向他。

    “你回得正好。你给我说清楚,谢小姐为何会与这丫头换装溜出去?你们到底在合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