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闻此消息,夏冬春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后来终是想起些旧事来,命白果去寻了侄子夏凌云打探。

    过了两日,夏凌云传回消息,夏冬春命他私下打探之事,已有了些眉目。

    原来,自从年氏一族败落后,甄远道立了功,升了官,也算炙手可热。然则甄远道其人,文官出身,清高刚直,不懂变通,相比起一同升上来的瓜尔佳鄂敏,人情世故上便差上许多。

    鄂敏看不过他独来独往,几次相邀一同前往同僚们的酒场饭局,无一例外都被婉拒,次数多了,旁人便也不再与他私交。

    皇上痛恨乱党作恶,在肃清乱党,整顿朝纲时,曾命百官各自写诗痛骂乱党及其余孽,在同僚争先恐后绞尽脑汁,作诗以表清白之时,甄远道竟拒不写诗,只推说是文笔拿不出手,惹了皇上几次当朝申斥。

    夏凌云还打探出,甄远道曾私下与人讨论,皇上对敦亲王一案中,敦亲王家眷及子女的处置太过严苛,不近人情,不应赶尽杀绝,而应多加安抚。

    夏冬春听完白果转述的这些,心中五味杂陈。

    甄氏满门的悲剧,只怕要重演了。

    甄嬛陪伴圣驾已久,不会不知皇帝疑心慎重,但在年羹尧一族落败之后,仍旧插手政事,且也多次替乱党求情,此举已是甚为不妥,每每听及甄嬛提起,夏冬春便是心惊肉跳。

    如今又听闻甄远道如此刚直不阿,这何尝不是一个短处,一个能被有心之人利用的短处。

    过刚易折的道理,在官场中尤为适用。

    也罢,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数,她连甄嬛的人生转折都无力阻止,又何德何能插手前朝之事呢。

    想通这一层,夏冬春也不再纠结,只是在闲暇时,到底去碎玉轩坐了坐。

    这一去不要紧,正好赶上晏贵人也在碎玉轩做客。

    晏贵人见是夏冬春,礼数周全地行了礼,便拉着夏冬春一道闲聊起来。

    一来二去的,晏贵人便说起,幼时进山里打猎,遇见过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那道士见她有些悟性,便教了她两招相面之术,说的神乎其神,煞有其事,甄嬛起了好奇,夏冬春却笑而不语。

    “莞嫔姐姐,不若我给你相面如何?”晏贵人道。

    甄嬛欣然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