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宜密雪,簌簌落有碎玉声。

    这一力令许栀当即在他身侧停了下来,她一抬头就看见他欲言又止,方才的对话里两个人都没给对方什么好脸色,他不给她脸面,她也没掩饰跋扈。

    她刚刚几乎在藤蔓中滚了一圈,这样狼狈被张良撞了个正着。

    许栀单手拍去发鬓上的雪,“放开。”她开口。

    张良没有松手。

    “你还想说些什么令人心力交瘁的话,最好在今天都说了,”许栀总算把乱七八糟的碎叶给弄掉了,她吸了下鼻子,梗着脖子,“我给你今天骂我的机会,你说什么我绝不生气,今天一过,我就记仇。”

    一会儿行为乖张,一会儿还挺谦逊宽宏。

    许栀准备接受那种来自儒者的责备数落。

    什么君子无所争,当以德行为重。什么发乎情,止乎礼之类。

    张良完全可以温言细语地把她说得无地自容。她好在不是个古代人,所处的时代也不是明清,这些话不会给她本身造成什么实质伤害。

    许栀手臂被握上的力一松,她没有听到任何责骂之言。

    风雪在这时候已经停了,她看到他扫了自己一眼,眼神依旧如潭水,未起情绪,亦不起褶皱。

    张良在她说话时,余光瞟了一眼她身后,见到月季花架坍塌连片,她裙裳上又有大片的白灰,顿时明白她定然是摔了。

    至于为什么摔,铁定是她蹲在某处地方去听他与赵嘉的话了……

    她只得抬头才看得到他的表情,头顶蓦地传来个声音,“这幅模样,哪像个公主?”

    许栀等了半晌。

    “先生既厌恶我,我才懒得碍你的眼。”

    她说了就蹲下去,把她扔进陶盆中的月季连盆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