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晃,一夜安眠的表面。

    张良依旧起得很早。

    他一动,她就醒了,他以为她睡得不沉。

    其实许栀一夜没睡。

    她意外发现密阁暗卫在传讯的盒中放了一封密函。

    看了之后,她就彻底睡不着了。

    许栀来不及多想,立即燃了安神香搁在张良榻边。

    他永远不会知道,她穿着单衫,攥了手掌整整一夜,掐得发红。

    只为别让自己的情绪崩溃。她忍着痛苦,与惨淡的月色,来到案前,往咸阳写了长简。

    千余墨迹,字字皆是因果。

    南方时值晚夏,日未出,月不遮,天色青黛。

    晨光洒在他的衣袍,穿透他发丝析出一层灰银色,连同他整个人也处于漫漫朦胧。

    她本想装睡,偷偷地看看他。可惜要怪晚夏凉风入幕,拨动纱帘。

    许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天转凉,可是受寒了?”他问。

    她努力打起精神,故作自怜的调笑道:“若不是你昨夜非要离我那么远,我也不会着凉。我想着你在阿鹦那儿的自称,我就来气,就睡不着。”

    张良注视她,缓缓蹲身,揉了她的头发,“阿鹦的丈夫不是韩人而是楚人。我担心楚人对你不利。昭蓉在醴泉宫所行之事,阿垣跟我说了。她彼时大抵就想拖你下水。”

    张良准确无疑地解答了许栀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