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破体而入,血溅了一地。

    崔简之甚至没有再多看过对方一眼,转背径直擦拭起了绣春刀上的星点血渍。

    景婧娴的血太脏了,脏了他的刀。

    只闻身后直挺挺地砸地声,崔简之掀唇:“她说得不错,那些世家确实需要维系。”

    “将人拖下去,好生伺候着,千万别叫她死了。”他刻意加重伺候二字。

    目的不言而喻,余下的锦衣卫也在他的示意下分散而出,打探江南眼下情势。

    随后,崔简之快步回到了谢仪的身边,用体温缓回谢仪因失血过多的冰凉。

    因伤口处理得及时,谢仪当晚就醒了。

    月光透过纸窗在地面上洒满银霜,她长睫微晃,率先对上得是崔简之那双斥满担忧的琥珀色瞳孔。

    胸口被箭头尖锐射穿的痛感还很钝实。

    “姑姑,对不起……”男人察觉到她的眸光,想也不想地将她一把融入怀中,很用力地那种:“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闻言,谢仪长睫眨动地愈加厉害了。

    她原以为自己是个十足坚韧的人,可当触及崔简之的关怀,她却觉得鼻头酸涩得厉害。

    所谓坚强,只是因为曾经的谢仪太知道自己身后空无一日,必须要靠自己才能在这个世道艰难求生。

    但现在不同。

    现在,她知道无论如何,崔简之都一定会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托底。

    这份安全感让钝疼触觉无限放大,谢仪再开口时,竟有丝娇嗔意味:“好疼。”

    崔简之一听,心都彻底地融了大半。